这一切看起来,都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可毕竟是有关自己一生生死荣辱的大事,傅文钰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嘱咐喜儿雀儿不要声张,自己也是悄悄离了席。
上一世,她对于傅文牡,对于李琮,简直比对自己还要了解。李琮心细,又顾忌傅文牡名声,每次都会选择人少隐秘的地点,而傅文牡则是即便私会都要景美地儿干净——当年傅文钰进了安王府,可没少替他们安排幽会的地点。
没费多少工夫,她便寻到了傅文牡和李琮约见的花园假山后面。上一世,她作为安王妾室,安王妃的亲妹,也参加过不少次苏家宴席,于是轻车熟路躲好,细细听着。
先是傅文牡的嘤嘤哭泣。
李琮站在一旁,又是担心,又是不知所措。阳光烁烁,他英俊的面容上凝满了关心,叠声问道:“表妹是怎么了?”
傅文牡抽抽搭搭,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响才说道:“你平日从来不来这种宴会的,今日你为了她,为了她,竟然来了!”
李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道:“不是你唤人送了这个荷包来,让我来参加这个满月宴的么,我对苏家确实没什么兴趣,来这自然是因了你的面子。”
傅文牡泪眼婆娑地接过这荷包,看了一眼便随手丢掉:“这哪是我的?”
李琮疑惑地望着她:“表妹,你是常常给我绣东西的,这针脚线路一看就是出自你手啊!”
傅文钰躲在后面,心里几乎要轻笑出声,不错,她叫雀儿找人送了个荷包给李琮,要他出席宴会,同时隐隐透露出两人婚信不成的消息。李琮心急如焚,自然是慌忙赶了过来。
当然,这荷包,连同之前傅文牡送给李琮所有的绣品,都是出自傅文钰的手笔。傅文牡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之前自己待李琮甚为马虎,不肯亲手绣东西。彼刻只得涨红了脸道:“好吧,先不提荷包的事儿,只说你在这宴会上,为何总是盯着我四妹看呢?”
天地良心,李琮急得都要赌咒发誓:“男女授受不亲,我和表妹你是有婚约的,尚不敢多看表妹一眼,怎么又敢轻薄四姑娘呢?”
傅文牡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可仔细想想,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她打量李琮的一双眼睛,总觉得那曾经充满了浓情蜜意的眸子里,如今有些游移不定。这让她的心里越发酸涩起来。
只见傅文牡低下头,蚊子般忸怩道:“那你是不会娶四妹的,只会娶我的对吗?”
傅文钰惊讶地发现,彼时彼刻,李琮脸色一白,额头竟然悄悄渗出几丝汗滴来。
当然他掩饰地极好,须臾之间便恢复了原样:“表妹说什么混话呢,咱们的亲事,不是早在我娘亲在世时就订下了么?”
再活一世,傅文钰比前一世要聪明灵秀许多,她恍然间明白,李琮早就知道婚事的真正安排,可为什么,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莫非,他对傅文牡也并非出自真心实意?
正文 第十二章 谁在偷听
这边,傅文牡却又哭泣起来:“表哥,可是府里人都传,你就要娶四妹妹了,你看今日公主对她那么好,可不是属意她做儿媳妇吗?”
“表妹不要道听途说。”
傅文牡忽然间觉得李琮对待自己少了几分热切,多了几分敷衍,她知道傅文珠虽比不上自己明艳,可自有一番婉约风情,生怕李琮对文珠动了心思。禁不住跺脚道:“表哥,表哥,你被骗了。你过些日子就要娶四妹妹了,这是母亲亲口告诉我的,再没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