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牡当时不过是争强好胜的一腔意气,此时想起来也颇为后悔。她恼道:“我就是看不惯四丫头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罢了,若不是她当时刺激我,我也不会撺掇表哥做出那般蠢事。”
年氏一笑,她对女儿的心气倒是颇为了解。因她年轻时也是格外好胜。当然她觉得这本也没有什么,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本该归属于她们母女的。只听她怡然笑道:“哼,四丫头是会嫁给你表哥,只不过嘛,母亲给你保证,她绝对不会趾高气昂就是了!”
话说傅文钰规规矩矩地跟着崔嬷嬷学习行走坐卧言行举止,慢慢也适应了这般作息。而每日晚上,喜儿总会给她带来一些消息。
“七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今天香铺的小顺子和我闲话,说傅府里的小姐跋扈无礼,在苏家宴会上和男人揪扯不清。还问我伺候的是不是四小姐。我就按您的吩咐点了点头。”
“七小姐,今日小顺子安慰我,说小姐跋扈没关系,傅府是有规矩的人家呢,问我是不是四小姐已经被禁足。”
“小姐,小姐,今日我听到一个大消息呢,好几个香铺都在传说,四小姐名节已失,然后然后……李公子要以妾室之礼娶四小姐过门呢。”
傅文钰每日眯着眼睛听着,心里一件件认真分析着。
果然的,李琮对傅文牡,绝对不是前世自己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以他之见识和稳重,若是真心想娶傅文牡,万万不会在宴会上那般出丑。那样的行事,让华阳公主如此无脸,简直就是在断送自己和傅文牡的姻缘了。更不必提他这一举动,将傅文牡的闺誉连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这样一来,自己想让李琮和傅文牡早点结成连理的想法便无法实施了。
而傅老太太不是等闲之辈,在苏家便当机立断想出应对之策,便是将崔嬷嬷请来,挽救傅家小姐们的声名。
那么,年氏又做了些什么呢?
傅文钰还记得,年氏身边有四位极其得力的妈妈,分别为宋妈妈,王妈妈,刘妈妈,季妈妈,那都是年府第一得意之人。自然会为年氏出谋划策。而傅文珠忽然传出出了水痘,自然是被年氏软禁了。
原因嘛,傅文钰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傅老太太为了挽救傅府名声,那走的是阳谋,用崔嬷嬷宣称的好名声来压过之前的坏名声,而年氏为了让傅文牡不沾惹一点官司,直接用了嫁祸的阴谋。反正当日李琮虽大声叫喊,也没有喊出闺名来,她只需派了佣人四处宣扬四小姐不守妇道的名声,那么,当日苏府的风波,大家都会自然而来安放在傅文珠的头上。
喜儿打探的消息,自然是完美的证明了这一切。
彼时彼刻,喜儿听到傅文钰深深叹气,于是上前劝道:“七小姐也不用忧心,这件事四小姐虽然受了委屈,可那也不关咱们的事儿不是。平日里四小姐对咱们也不过尔尔,之前大小姐可劲欺负咱们的时候,也没见她为咱们出头不是?”
傅文钰微微一笑。若是在前世,她应当也是会这么想的吧。
虽懦弱,却又冷淡,一心只想着自己活下去。
可如今她才知道,世间万事都有联系,若是今日她由着傅文珠就这般委委屈屈以妾室之礼嫁给李琮,那么傅文牡还是有可能嫁给安王,自己也保不准就又要进安府给傅文牡当炮灰了。
傅文钰长长舒了一口气,微笑问道:“今日老太太赏了你和雀儿,将你俩从二等丫鬟升到了一等丫鬟,你可知是为什么?”
雀儿年纪小,刚才一直听得稀里糊涂,现在赶紧上前回道:“四小姐得了水痘,大家都不去看她,只有小姐每日让我和喜儿轮流送吃的用的过去,傅老太太说,这才是姐妹情分,心里喜欢七小姐,这才赏了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