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贵话音刚落,胥仁就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脸色通红。
“别瞎说!快干活去!”好不容易止住咳,胥仁狠狠瞪了东贵一眼。
偷枕头的可是蜀王,蜀王能是他们王爷的爱慕者吗?净瞎说!
东贵狐疑地看着胥仁,问道:“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不知道!”胥仁不耐烦地答道,“我歇着去了,你让人盯着点儿吧。头疼死了。”
说完这话,胥仁就回了厢房,准备好好睡一觉。
完全不知道大吉殿里发生的事情,萧言之又一次一言不发地挨过早朝之后,就被点名去了御书房。
同坐在御书房里,皇帝先看了看萧言之,见萧言之低着头摆弄着茶碗,一如既往地不主动说话,皇帝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徐离善身上。
“善儿,户部的事情怎么样了?习惯了吗?”
徐离善立刻回答道:“回父皇的话,已经习惯了。”
皇帝点点头。
因为不放心老二办事,所以他还特地在户部安插了一个眼线,虽然最开始状况颇多,可最近老二已经摸清了门道似的,做得的确是比以前好多了。而且老二比他想象中的要有主意,虽有任用蒋家的人作为亲信辅佐,但对蒋家人也并非言听计从,与户部上下官吏相处得也不错,倒是比他预想中做得要好。加之寿宴那天在朝会上的稳重和从容,他还真是对老二刮目相看了。
“习惯就好,”皇帝又道,“眼看着又到了年末,给百官发放禄米都是户部的活儿,等下个月吏部的考课结束之后,百官怕是要有变动,你等着他们都做完了,就去要一份名册,对着名册发放禄米。”
“是,父皇。”徐离善立刻应下。
“对了,吏部的考课。”说着,皇帝的视线又飘向萧言之。
一听皇帝这语调,萧言之的心里就是一咯噔,抬眼一看,果然就跟皇帝四目相对上了。
萧言之赶忙伸手指向徐离谦。
皇帝白了萧言之一眼,道:“言之啊,鸿胪寺那边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去吏部看看吧。”
萧言之抽了抽嘴角,冲着皇帝微微一笑,十分谦虚地说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前段时间去了鸿胪寺之后,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才疏学浅,难当大任,不如再让儿臣去弘文馆跟姬先生学习一段时日吧?”
皇帝冷哼一声,道:“姬文成说他教不了你。”
“啊?”萧言之愕然,“姬先生是什么时候来找过父皇的?”
“朕的寿宴一过,他就找上门来了,还说什么为了让朕愉快地过一个寿辰,他忍了好久才来告状。”
萧言之撇撇嘴。
皇帝笑道:“吏部的考课也用不着你亲力亲为,你就跟在人家后头去各官署走一趟,熟悉熟悉门路。”
萧言之不情愿地说道:“父皇您要儿臣去鸿胪寺的时候还说儿臣只要接待外使就行,结果呢?父皇您的寿宴都是儿臣筹划的!事无巨细,他们不管什么都拿来问,就没有一件是儿臣没费心过的!”
皇帝瞪着萧言之道:“让你筹办朕的寿宴还挺委屈你的?”
“那倒没有,”萧言之赶忙否认,“替父皇筹办寿宴那是儿臣的荣幸,儿臣不觉得委屈,就是累啊。”
“给你懒得!”皇帝摇头失笑,“吏部的事情,让老三陪你去。”
萧言之闻言看了看徐离谦,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那成吧。”
这勉强的语气气得皇帝又白了萧言之一眼。
徐离谦看了看萧言之,笑着对皇帝说道:“父皇放心吧,儿臣一定不给大皇兄惹麻烦。”
皇帝看了徐离谦一眼,点点头,没说什么。
又闲聊几句家常,皇帝就放徐离善和徐离谦离开,却留下了萧言之。
徐离善和徐离谦走后,萧言之却发现连赵康都领着宫女退下了,萧言之眉梢一挑,转头看向皇帝。
“父皇,您这还真是物尽其用啊,这回又是想让儿臣做什么?”
皇帝泰然自若道:“前一次是你自己多事,可不是朕要你做的。”
萧言之冲天翻了个白眼,道:“得,儿臣这是自作孽啊。”
“怎么说话呢!”皇帝斜了萧言之一眼,而后道,“依照前朝规矩,吏部的考课是四年一次,若考不过,可以酌情罚奉或者……罢官。朕登基三年都没顾得上这个,今年是时候了。”
萧言之长叹一口气,道:“父皇您这是要儿臣成为众矢之的啊。”
“不是让老三陪你一起了吗?”皇帝笑道。
闻言,萧言之白了皇帝一眼。
毫不在意萧言之的大不敬,皇帝从一摞折子里抽出一封,递给了萧言之,道:“这上面写着的人,朕不希望再在朝堂上看见他们。”
萧言之接过折子,打开来非常认真地看了一遍,原以为这折子上该出现秦家人或者蒋家人的名字,可看了半天萧言之却发现这些人的姓氏五花八门,看起来似乎毫无关联。
“这都是谁啊?”
“秦家姻亲、门生,蒋家旁系,还有一些云家人。”即使不用看,皇帝也清清楚楚地记得折子上写着的东西。
“云家?”萧言之仔细想了想,“是云淑妃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