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样试试看的想法,裴泽从武成王府出发,一路不紧不慢地往南走,晃晃悠悠地逛完了东市,就又转向城西,走完几条街之后才在西市的南入口处碰见了萧言之。
彼时,萧言之正跟柳寒青并肩而行,感情还不错的样子,何晏和张绍生都是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勒马停在萧言之一行的正前方,裴泽好整以暇地等着萧言之发现他,萧言之也不负期待,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裴泽。
打马快跑到裴泽身边停住,萧言之笑容灿烂道:“这可真是有缘啊,这么大的长安城里,只是散个步也能碰到你?怎么?出来办事?”
“找你。”裴泽不假思索地答道,瞄了眼跟在萧言之身后的柳寒青,又问道,“你这是红杏出墙?”
萧言之一怔,继而一脸嫌弃地打了个哆嗦,道:“别说笑,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你,我为了他红杏出墙也太亏了。”
裴泽眉梢一挑,冷声问道:“若是哪儿哪儿都比我好就行了?”
萧言之看着裴泽,一脸认真道:“这世上还有比你好的人吗?在我眼里可没有那样的人。”
白了萧言之一眼,裴泽认真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听黎安说你最近每天都出门。”
“恩……”萧言之搔了搔嘴角,道,“是有点儿事情想要确认一下,但并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确认了吗?”
萧言之摇了摇头,突然笑着叹了口气,道:“兴许是看错了吧。你特地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担心。”裴泽沉声道。
萧言之笑笑,又问道:“那个劫犯抓到了?”
“恩,”裴泽点点头,“已经让十六卫的根据燕少主提供的信息去拿人了,之后要好好感谢燕少主。”
萧言之笑道:“放心吧,燕少主那边我会打点好的。”
大概又要多给燕生酿几坛酒了吧。他也不知道该说燕生少年老成还是像个孩子,明明看着是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人,却爱喝花果酒,总觉得那人跟花果酒当真是一点儿都不配。
“这次我跟你一起去登门道谢。”
不管那个燕少主是不是看在与萧言之的私交上才决定相助,这都是帮朝廷解决了一个案件,理应由他出面郑重道谢。
萧言之点了点头,道:“也好。”
裴泽又睨了眼柳寒青,而后问萧言之道:“还要继续四处转转吗?”
萧言之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摇了摇头,道:“罢了,不找了。”
柳寒青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别担心,若同在长安,那早晚都会遇见的。而且若那日你看到的女人当真是春月姐,那她也真的是如她所说的那般过得很好,你不需要太担心。”
萧言之只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柳寒青又道:“我常在城内走动,会帮你留心的,若再见到那个女人,一定查出她的住所。”
“多谢。”萧言之难得给了柳寒青一个笑脸。
柳寒青笑道:“大哥不必与我客气,大哥和君梦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
萧言之的脸色又冷了下去,狠狠瞪了柳寒青一眼。
柳寒青不以为意地笑着。
萧言之白了柳寒青一眼,转头打算将柳寒青从视线中移出去的时候就瞥见了从远处打马跑来的楚良。
萧言之挑了挑下巴,对裴泽说道:“楚良来找你了。”
裴泽闻言转头向后望去,刚好楚良也跑到了裴泽身后,勒马停住。
“末将见过两位王爷。启禀王爷,刚抓到的那个劫犯闹着要见您,您看……”
裴泽眉心一蹙,冷声道:“见我做什么?”
长安城里每日抓到的犯人中十之八九都喊着要见他,要他主持公道,他还能都去见一遍吗?他们又不是没有证据就随便抓了人回来,还找他主持什么公道?
楚良打了个哆嗦,道:“末将知罪!但是……但是那个人说了不少王爷打仗那会儿的事情,似乎是跟王爷很熟的样子……末将不敢擅自做主。”
“跟我很熟?”裴泽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就算是打仗那会儿,跟他很熟的人也没有几个,而这仅有的几个人里除了战死沙场的,其余都在长安城里了,他不记得那其中有谁会做出当街强抢的事情。
萧言之又打马靠近裴泽一些,附到裴泽耳边轻声问道:“旧情人寻上门了?”
裴泽立刻瞪了萧言之一眼。
萧言之嘿嘿一笑,又道:“去看看吧,别真的是旧情人寻上门来了。”
话音落,萧言之也不等裴泽说话就问楚良道:“那人现在在哪儿呢?”
看了裴泽一眼,楚良才回答道:“暂时压在刑部的牢房里。”
“那就去牢房里看看吧,”萧言之笑着睨了裴泽一眼,而后调转马头,“说起来我还从没去过刑部的牢房,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