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走过去,用毛巾包着壶柄倒出茶水,按照以往这人泡茶的习惯洗好杯子,又点了水,这才把杯子放在碧水粼粼的紫砂狮茶座里,盯着那水雾没说话。
阿谢说了什么绸面唐装的男人用细长眼眸看向他,有心事。
吴医生说您的身体没有大碍
他说到这里,自觉有些说不下去,心里头藏着的某些念头不由往外冒,思来想去,他鼓起勇气看向坐在梨花木靠上的男人,问了想问许久的话:
先生,我们做的时候,您真的有有感觉吗
殷早本露出认真神态,等听全了问题,他先是愣住,然后突然笑出声来,笑得猛拍木靠扶手,前仰后合地停不下来。
柴林茫然地看着自家先生的动作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笑成这样。
过来。
慢慢收住笑意,殷早朝站在桌前的男人招手。
这人听话地走到他面前,习惯性蹲下,便被他一把捧住脸。
他们对视着,殷早用纤瘦指尖碰了碰男人发红的耳根,俯身在其上浅浅一吻,温柔道:
很有感觉。
那一刻,柴林觉得就算去死,也无憾了。
吴谢在客厅里遇到带着廖武义匆匆赶来的殷送。
当年尚是唯诺少年的人,现在已经变得能够独当一面,长成了他所熟悉的青年模样,此时见到他,青年原本冷肃的表情一变,乍然绽开笑意,又很快收住,走到他面前低头叫了声:
老师。
两人几乎平视的身高很是晃眼,廖武义适时问道:
吴医生,先生的身体还好吗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腰有些不舒服。医生温和回答,我已经给先生针灸过,他在房间里,你们上去吧。
廖叔,你先去吧。青年说,我很久没见老师了,想跟他聊一会儿。
廖武义理解地点点头,带着人转身上楼。
殷早身体康复以后,开始大刀阔斧地拆除殷白当初安插在各处的钉子与势力,廖武义和肥四在其中出力不少,殷白死后,殷早将各方权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肥四当初还妄图夺权,结果深陷一桩极为蹊跷的经济纠纷,最后被问债人拖死在大街上,从那以后,廖武义就没有再用早早称呼过殷早,而是跟他们一样,改叫先生。
殷早说柴林是一只没了主人就会乱咬的恶犬,而廖武义又何尝不是,表面上不声不响,实际上是能把整个人囫囵吞下去的蟒蛇只是当主人随时捏着他的七寸时,便像宠物蛇一样乖乖趴在地上,不露出毒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