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这个罢。
刑讯官领命,转身便去挂索架上挑鞭子,几个狱卒上前去脱男人上衣按照常例,这刑罚就是要赤膊上身来挨的,挨前还需泼上冷水,使鞭子抽起来利落干净,不然抽不得几下,就满鞭是血和肉了。
慢着。坐在圈椅上的人忽然开口,衣服不用脱,旁的照规矩来就是。
虽不知这要求的含义何在,狱卒们却不敢放肆。
表情平静的男人先被兜头泼了一脸冷水,白色囚衣单薄贴在他弧度流畅的肌肉上,草草绑起的青丝一绺一绺垂落下来,长睫遮住眼底情绪,他像只任人宰割的大鹅,唯有紧绷的唇角泄露出几寸渗透骨血的傲气。
带着倒刺的鞭一下去,就听到布帛撕裂的脆响。
这位四皇子终于将视线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男人身上,只是表情反馈格外平淡,他漠然注视着这幕血液横飞,皮开肉绽的场景,听男人的闷哼与猎猎风声交错,并不喊停。
直到刑讯官老练地制止住狱卒动作,他这才慢慢将十指交扣于腹部,面无表情道:
吴指挥,你应当知道本殿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
吊在木柱上的男人喘息急促,仿若生满红藤的胸膛剧烈起伏,却只在发丝间隙中睨了眼端坐在椅上的人,没有说话。
你终究要给一个答案的。青年松开双手,优雅起身,现在说和用刑以后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何必自找苦吃呢
供词,罪臣已经给过。吴谢冷眼看着对方,如今复审又是何意,还请示下。
厚底皂靴在地面淤积的一小块血污前站定,他们隔着半尺之距互相凝视,逼问者语气低沉而迫人:
当日问仙亭,除六弟以外,你还见了谁
仅此一人。见对方眼神狐疑,男人露出些微讽刺笑意,怎么,难道殿下认为,罪臣还能再凭空变出其它人不成
这个,本殿说了不算。干净指尖死死捏住男人并不顺从的下颔,菱眼中映出极为炽烈的光,还需吴指挥开口才行。
那罪臣只能告诉殿下。咧嘴露出一点森白利齿,犯人的眼里尽是挑衅,当日问仙亭,除六殿下以外,罪臣不曾见过任何人。
两人一番谈话看得人心惊胆战,这位前指挥使倒真的不怕死,身家性命都捏在面前这人手里,竟然连半句软话都不说这点刑讯官虽然早已领教过,但作为旁观者还是第一次,害得他手心直冒冷汗,生怕这位四殿下气得不顾形象,做些无法控制的事,伤了人犯,回头来归他们的责任
只是该来的还是要来。
这位皇子虽然控制住了自己濒临暴走的情绪,却并未松开挟制对方的手,只死死盯着面前案犯,冷冰冰的话朝他们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