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颂在听到敲门声时就立刻奔了过去。
他这次想来点跟以往不一样的迎接方式,比如扑上去猛地抱住男人,趁对方来不及反应时撸走头盔并咬一咬男人雪白的脸,试试口感当然,他不会让对方跌倒,为保万无一失,他会先用重力佐一下对方受伤的腿,使得空气能够撑住他们的重量。
他也的确抱到了对方。
准确来说,吴谢是砸进他怀里的连同那本枫叶画册一起。
最初一瞬,他误以为男人是在投怀送抱,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他还捋不清这其中逻辑,枫叶集就翻倒在侧,没关紧的页签在风中张开鲜红的口袋,一叠叠几近透明的叶在室内化为蝴蝶飞舞,竟然真有几分躺倒在落叶堆里的浪漫气氛。
不过叶子飘得再高,也总有垂落的一天。
阎颂有一双极为灵敏的耳朵,能听到五百米外最细微的脚步声。
但此刻,他什么都听不到。
除了他自己的喘息,再没有其它的声音。
掀开防护罩时,他确定自己掀开了一个噩梦。
有雨,有血,有尖叫,有悲鸣,然后是水,大量的水,疯狂扭动的白光,滴滴滴的心电图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糅杂在一起,混乱无秩序的记忆交错翻涌,消逝的时光营造无端线条,或长或短,嗖嗖流走。
他看到白衣少年。
一个玄衫白衬的男人。
戴斗笠的标红怪物。
接着。
他看到自己。
所有一切,就此终止。
地板无边界往外延伸,墙壁如纸页般被推倒,大片光明涌入,白色成为这里唯一的主题无论是枫叶,桌椅,或是男人,在这个由数据构成的世界,都已不复存在。
滴,当前未删除世界【1】,是否删除本世界记忆
青年仿佛久未回神,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滴,当前未删除世界【1】,是否删除本世界记忆
他置若罔闻,只是盯着地板。
好半晌。
他终于说了一句很轻,很轻的话。
我并不是
完全没有机会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