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了!
吴谢对此没有什么感觉,他抬手抚上额角,果然摸到一片滚烫,大概是刷新药剂的功劳,如果不是阎颂突然贴上来这一下,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发烧。
没什么事的话。男人说,我先走了。
手臂猛地被人拉住,阎颂表情阴沉得可以与乌云媲美:
你要带着一身烧去做实验
嗯。
男人掰开被桎梏的手臂,夹着拐杖就要走,对方却凶悍地把他拽了回去,天旋地转间,竟然被这人一把扛上了肩头!
金属杖当啷落地,吴谢大惊失色,挣扎没多久就连人带资料被摔在沙发上,怀中一松,稿纸像雪花一样飞得到处都是。
还没缓过神的男人对上青年冰冷而阴郁的视线,顿觉处境不妙,对方逼视着他,不给丝毫逃避的余地,居高临下地开口道:
把衣服脱了。
男人闻言刷地站起,有伤的腿微微撑着地面,硬是勉强稳住身形,本来就没有表情的脸此刻像凝冻了一层寒霜,久居高位浸染出来的气势丝毫不输面前的青年人。
他口齿清晰,字正腔圆地回答道:
让开。
我也没挡着你。青年怒极反笑,你要是想走,就走啊。
男人立刻蹲下身收拾资料,他速度很快,阎颂俯视着对方毫不留恋的动作,心中陡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在这个人心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花费精力去研究,除了所谓的抗病□□剂,除了为人类谋福祉那样一看就极度虚伪的理想,他从不把其它事物放在眼中,连同他自己在内,都是可以牺牲的对象。
阎颂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性格,可最奇怪的是,当事人对此毫不在意,但他却总能被对方这种糟践自己的行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砸下去毁掉什么来释放自己的不爽,他不得不时刻看着这个人,生怕这人突然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但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
揪着男人的领子一把提起来,阎颂把人狠狠摔回沙发,一个重力压制就让对方动弹不得,他转身去找酒精。
单膝跪在柔软的垫子上,他也不看男人的表情,一把掀开对方单薄的白大褂,就看到这人从领口一丝不苟扣到最末一颗的衬衫。
不耐烦解开,他随手一撕,珍珠白的纽扣霎时哗啦啦崩裂出去,轱辘轱辘滚进茶几与沙发的缝隙里。
阎颂!
极具警告性的咬字从男人口中发出:
注意你的行为。
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气得狠了,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即使如此,他还是竭力用极佳的教养把怒火压制下来,阎颂也因这声警告停下了动作,低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