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也让人教他兽语,适应兽族的生活方式,尽管云生珀没有多少耐心,也很严厉,但他知道这是在为他好。
而哥哥的灵魂此时向他责难,说他忘恩负义,要偷走他心爱的伴侣。
可是……花间诩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初见并不愉快,他掐过花间诩的脖子,也用语言羞辱过对方。可即使如此,对方在那么忙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躲在树后的他,过来亲自给他上妆。
听到别的兽族说他坏话的时候,会用调笑的方式安慰他。
在看出他想融入群体时,以一种十分巧妙又带着点蛮横的方式把他推到了兽群之间。
还有在他被过去的记忆裹挟,摸着他头说乖啊乖啊。跟他说他讨厌的不是人类,是绝境中无能为力的自己,而他现在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
这些很多很多,也许花间诩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这些举动会给别人带去多少影响,他只是习惯性地照亮别人而已。
可是这种感觉,对于他这种早在黑暗里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好像在被爱着一样。
那种感觉太让人着迷了,他原本可以把这份心思永远藏在心里,或者在实在藏不住的时候偷偷离开聚落。
可是偏偏他哥死了,偏偏他成了下一任的首领,偏偏他继承了花间诩。
这让他怎么收得了手,怎么放得下这个近在咫尺的机会。
“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云生珀的影子紧追不舍。
云琥充耳不闻,拉着花间诩想要离开这里,把花间诩带到他哥找不到的地方。
他怕他稍微慢一点,这对真正的眷侣就会自发吸引,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云琥低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他哥听的。
“云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果然是个魔鬼,在你被恶魔毒素侵蚀心脏的时候,你就已经是魔鬼了。”云生珀的话语如同来自深渊的诅咒。
良心在痛吗,当然在痛,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可是他放不了手了。
就算真的每天晚上都会被他哥拉进谴责的地狱,他也不想放手。
清晨的鸟啼声将云琥从噩梦中唤醒,云琥睁开眼睛,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的冷汗顺着轮廓从下巴滴落。
他侧过头,正好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带着决绝的冷意,就好像孤天黑月里在上空盘旋的独脚鹰。
“哥,你已经死了。”云琥喃喃着在梦里重复了无数遍的话,“他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