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完颜绰点头,笑着解释道:“塔讫是一把好刀,蒲鲜万奴为人气量狭小,猜忌心重,对于塔讫这样的外族人诸多防备,不敢重用,我正好拿来试试手,说不定就发现另一位国之栋梁了。”
说到底,完颜绰还是感觉现在的忠孝军缺少有统帅之能的领军人物,自从完颜诺被捕下狱,困于囹圄之后,完颜绰就一直在暗中寻找一个可以接替完颜诺位置的人,塔讫的横空出现,让完颜绰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是这样做未免也太冒险了,李典暗暗觉得有些不妥,况且眼下的局势错综复杂,耶律留哥的叛乱尚未平定,世子爷更应该稳扎稳打,而不是这般剑走偏锋,铤而走险。李典并非觉得世子爷选择用离间计有什么不好,正相反,他也赞同使用离间计,他不甚满意的是被挑选出来执行离间计的人选,塔讫是奚族人,跟契丹人一样,奚族人同样对女真人统治的大金心怀不满,叛乱不服,为时日久,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李典对塔讫诸多防范了。
看李典也跟陈亮一样,对塔讫这个人有所保留,完颜绰也不过多解释,反而转移话题,问道:“陈亮,先不说塔讫,对于平定耶律留哥的叛乱,你可有什么良策?”
跟蒲鲜万奴这种身为草包还犹不自知,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就敢竖起反旗,造反叛乱的情况不一样,耶律留哥的谋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辽东地区是契丹人世代居住的地方,这里地势险要,又距离中都路途遥远,加之契丹人民风彪悍,叛乱不服,为时日久,耶律留哥只是看准时机,顺势而起,进而一举形成了气候。完颜绰很悲观,认为即便花费大力气顺利平定了耶律留哥的叛乱,辽东地区也不过是恢复短暂的安定,日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还会有霍乱滋生,防不胜防。若是在平日里,完颜绰也不会把这些看似儿戏的小打小闹视为心腹大患,但是眼下,尚有盘踞北方草原的大蒙古汗国在虎视眈眈,想来耶律留哥也是看准了金国此时正内外交困,无暇他顾,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加紧叛乱,一想到周围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天下局势,完颜绰就觉得头疼得紧。
“世子爷,据前方探马来报,耶律留哥一共在辽东地区布置了前后三道防线,东西绵延数十里,星罗棋布,互相连接,防守可谓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然则,我们忠孝军的战斗力也不弱,再携歼灭蒲鲜万奴叛乱势力的余威,一鼓作气,平定辽东相信也不是难事。”
完颜绰倒不像陈亮这么有信心,反问道:“辽东地区是契丹人世代居住的地方,耶律留哥在这里有地利人和之便,而我们忠孝军远来征伐,粮草辎重的补给线都太过漫长,后勤保障并不充分,这终归是一大后患。再退一步说,就算耶律留哥没有从此切入,断我方后勤,只要耶律留哥并不选择正面迎战,反而决心跟我们僵持下去,筑垒壁守,以逸待劳,恐怕一时半会,我们也无法从耶律留哥身上讨到什么好处。到那时,忠孝军是攻是守?是进是退?”
胜负未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陈亮心里很不服气,正想据理力争一番,被一旁的李典拉住了衣袖,及时制止了。
“世子爷心中莫不是已经有了平定辽东的良策?”
也不知道李典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完颜绰忍不住轻笑,道:“良策倒是没有,不过对于征讨耶律留哥,平定辽东,定然不能用之前征讨蒲鲜万奴的方法。”
李典没听懂,疑惑地看着完颜绰,希望世子爷能解释得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