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水都是暖的。回归大海,莫名有种回归母胎的舒适感。萧白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海底漆黑一片,浮上海面,才发现已经垂暮。
萧白游了一会,有点饿。虽然生理上完全没问题,但回归人类生活那么久,看着被自己捏在手里的鲜活的鱼虾,怎么也有点下不去嘴。
好怀念常家大厨的饭菜。
那些终日战战兢兢的小女仆,那些永远面无表情的保镖,那个总是用你这作天作地的该死小妖精的眼神看他、却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管家,还有那个
可恶到极点,又傻到极致的家伙。
回过神来,萧白发现自己已经游回了他们泊船的地方。
皎月当空,星垂四野,那艘船就那样静静地停滞在海面上,仿佛在恪守一个单方面许下的、却永远都不会变更的誓言。
明亮的光从船舱的玻璃窗中漏出来,像是指引迷途航船的灯塔,沉默地昭示着,归来吧,我的孩子。
萧白远远地、静静地看了许久,潜下水,游了过去。
交换舱的舱门,一直开着。他探出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常安站在那,一如萧白离开时的模样。
他抖着唇,慢慢跪下来,一手撑在舱口边缘,一手向着水中的萧白无声伸出。
萧白还在犹豫,一滴温热的液体,似是带着千钧之力砸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都为之颤动。
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其他两名保镖的帮助下,常安将萧白拉上来,整个人直接脱力地仰躺在地面上。
萧白撑着双臂要起来。常安抱着他不撒手,哽咽得不成样子:让我再抱你一会,小白。求求你再让我抱你一会。我怕我是在做梦。
萧白轻压在常安身上,感受着身下人的体温、心跳,脑子里是空的。
萧白身上的水干了,变回了人。常安一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就要吻。萧白冷冷吐了个字:滚。
常安就不敢了。
萧白喘了口气:放开我。
常安不放。
两人还倒在地板上僵持,上层突然跑下来一个人,慌慌张张道:老板!他们找过来了!还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