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晔海仍旧是一身天青色的锦袍,面容纯美如初,只是脸上的神色不太好,且瘦了很多,脸色有些苍白和憔悴。看得出日子有多难熬。
“海,真的是你?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赵夕辰立即喜悦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了段晔海的面前,与段晔海隔着铁门交握住了双手,攥得紧紧的。
段晔海的手被柔软与窒息所包围,晶亮的眸子微眨了两下,仿佛要用力将赵夕辰看真切一样,却在此时,他没能忍住,晶莹的泪珠簌簌流下,吧嗒掉落在地,温湿了冰冷的铁窗边沿。
“海,你别哭,别哭啊!”见段晔海哭了,赵夕辰也有些心痛,却不知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他,只好说道,“海,这都见到我了,还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再哭我就要笑话你了!”
段晔海闻言,果真奋力止住泪水,泪眼朦胧地对赵夕辰道:“我再也不相信他们的话了,我也再不要跟你分开一分一秒。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地等到为你洗清冤屈,但是……我真的受不了,这些天,没有翎儿在身边,白莲苑就变成了一座华丽的坟墓,我自己则像个混迹其中的游魂……翎儿,你离开我已经五十二天了,你知道吗?在这五十二天里,我没有一晚睡好过,没有一餐吃好过……”
听了段晔海这一席话,赵夕辰觉得自己真是没有良心,因为即使在大牢这样的地方,她也一样没心没肺睡得很好,没有一个晚上失眠过。虽说有时会想起这个那个,但终归还是想开了。
“翎儿,你瘦了。你在这儿过得果真不好,根本不是五弟所说的,什么都是监狱最高标准。”段晔海的眼中还有泪水,眉头却已经因为愤怒而紧蹙,脸上的表情很矛盾,“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次见到翎儿,即使翎儿笑话我也没关系!”
“海,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皇上不是禁你足吗?”赵夕辰想起了什么,忽然好奇地问道。
段晔海的眼里闪动着飘忽不定的光芒,道:“翎儿,我是来带你走的。那件事情五弟已经查清楚了,一切都是二哥和皎月两个人做的,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皎月竟是二哥的母妃十多年前安插在五弟身边的眼线,我们都被这伙人骗了。”
“海,你能不能清楚点儿告诉我经过?”赵夕辰听得眼睛不停地眨,果然,皎月还是让她失望了,这一次,连可以幻想的余地都破灭了。
“你不相信么?那好,翎儿,我现在就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慢慢说给你听,在你那日被抓走之后,五弟就开始了调查,有一天,他发现了皎月竟然在用信鸽传信,好奇之下,五弟截下那只鸽子,抽出了鸽子腿上的信,展开一看,结果竟然发现那信正是他又一次布署好的作战计划,信纸上有个‘荣’字的记号,于是,五弟就想到了这封信可能是要给二哥荣的。他将计就计,让鸽子把信带走,随后又更换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做完这一切,五弟便在暗中观察到皎月拿走了作战图……”
“那后来,皎月就这样暴露了底细?”赵夕辰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怎的,赵夕辰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恐慌和担忧。
“隔了一天之后,五弟发现作战图被还回了原处,五弟看过作战图之后,心里有了底,很快就向父皇说出了荣的阴谋。”段晔海解释道。
赵夕辰眉头紧锁,问道:“凡事要讲证据,这件事情也就皎月在插手,如此快就查明真相了吗?毅是怎么揪出段天荣的尾巴的?”
“因为事先,五弟就在作战图上动了手脚,碰过这张图的人,指印会留在上面,只要将图纸在火上一烤便看得清清楚楚。就凭这一点,二哥他怎么也抵赖不了了。”段晔海一脸严肃说道。
“段天荣这人那么狡猾,会因为这样就轻易承认吗?他应该还有后着吧?”赵夕辰不相信像段天荣那么深城府的人,会被这么一个小小的计策就搞垮了。
段晔海点点头,道:“是啊,这人虽然不好对付,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因为最后,皎月说出了一切,将荣的所作所为都供认不讳,人证物证俱在,他无从抵赖。原来一直都是他在出卖大理国,他见我的气结症好转了,害怕父皇会将皇位传给我,所以暗地里和明玉国取得联络,想要借明玉国的扶持助他登上皇位,并将他的绊脚石清空,只是,他的如意算盘如今没有打成,牵连着莲淑与她的亲属,也一并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