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地间仿佛塞进了一大团棉花,棉花簌簌地、密密麻麻地往下掉,被强风卷着四处乱砸。
这是下雪了
张韬和伍常欣都各自找了个窗户隔着玻璃往外看,纷纷发出惊呼。
天好大的雪!
张韬要开窗,俞蘅制止他:别开,外面的风特别大。
伍常欣一脸惊喜:我都没见过雪呢!平安快看,这是雪哦。她托起伍平安,伍平安咿咿呀呀地叫。
窗户不能开,俞蘅就开了一点门缝透气,从外头传来不少尖叫,甚至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结果到了中午隔壁就搬家了。
俞蘅听到动静出去看,就看到了搬家的是那家大嘴巴的男人。
哥们,怎么了
男人哭丧着脸:我家的死孩子把窗户都打开了,所有窗户都坏了,没法修。住不了人了。
俞蘅哭笑不得,目送着他们一家五口来回搬着东西到了楼下。十一楼已经住满了,没有别的房间给他们。
这雪洋洋洒洒下了五天五夜。到了第六天,俞蘅特地下楼,站在ab座之间的天桥上,感触更深。
积水已经到了淹到了三楼,几天的暴风雪在水面结成一层冰,俞蘅站在那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底下的冰层。
积水不干净,积雪也显得有些脏污。浮水中的垃圾琐碎被冻住,放眼看去,街道就是插满了乱七八糟垃圾的滑冰场,参差不齐。
之前停在外头的塑料船,也只剩下一个角突在冰面上。
实在是太冷了,俞蘅拉拉帽子往回走。路上遇到好几个跟他一样出来看雪的人。
冷得受不了啦有个年轻小伙笑他。他也笑笑,拢着手上楼。
又过了两天,积雪更厚了。有人拿棍子去戳冰层,戳不坏之后就有大胆的人踩上去。走动完全没有问题。
这就像是一个讯号。不少人在外头走动起来,搬家的搬家。除了那天徐家村的人全体出动,外头难得见到这么多人。
张韬也想出去,到附近的商场店铺看一看。能再扒出一层皮也是好的。
别去。俞蘅觉得不安。他低头看着楼下,人走动间就像一只只蚂蚁。徐家村的人,可一个都没有出去。就算是哭着喊着要出去玩的小孩子,也被父母一顿巴掌。人口基数三百多人的徐家村无一人上街,俞蘅发现之后也压抑自己想出门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