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烟大骇,怒极呕出了一口血来:“你!!气煞我也!!”
龙星河收起了脸上的笑,不再看他。
“痴儿!”冷非烟急声叫住了已经行至门边的龙星河:“你当真以为那是天尧的遗言?”
龙星河站定脚,默默侧头看他。
冷非烟又咳出了一口血,他就像漏了气的风箱,从喉咙里发出了嘶哑急促的喘息:“圣女雾蔚,最擅模仿他人字迹!”
龙星河收回视线,只当没听到这句话,冷淡地抬步离开了。
在大门即将合上的那刻,冷非烟嘶声吼道:“你这孽子!!天尧是让你屠尽天下为他报仇,你却一厢扎在情爱中不肯作为,他怕是死不瞑目!!!”
龙星河顿时住了脚,两只耳朵竖得老高,暗自听着冷非烟在殿内发疯地叫嚷着。
“圣女雾蔚,你不得好死!”
“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天尧不会放过你的!!”
“天尧,都怨我……”
“你让我好好养大星河,让他为你报仇,可这孽子偏信毒妇之言,我早该在十年前就把他掐死!”
都怪自己一时心软,松手饶了这孽子一命,结果却促成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哪怕日后冷非烟百般补偿讨好,龙星河却也只是表面对他尊敬——越长大,敌意越显。
直到如今,这孽子已经敢明里暗里的算计他了。
天尧,不愧是你的孩子……
冷非烟渐渐息声,身子一歪,随着椅子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拱了拱身体,藏在发间的唇角悄悄上翘,形成了一抹极为阴冷的笑。
冷非烟知道,那心眼多的孩子此时必定在门外偷听,是以才演了这一出戏。
而自己口中也的确是事实,当年他在崖底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龙天尧最后一面。
那人摔得鼻青脸肿,四肢歪曲,再寻不见半点昔日的美貌。
圣女雾蔚远远站在一旁,漠然地等他咽气。
冷非烟沉痛上前,将地上人牢牢搂进怀里,一时间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龙天尧见是他,便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写好的血帕颤颤巍巍从袖子里捏出来,嘱咐道:“给、星河……”
冷非烟知道,龙天尧从不信任雾蔚,哪怕她是龙星河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