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亲儿子照顾，卫答应的精神看着一日比一日好些了。
四月初的一日，春风和煦，胤禩已经在翠微宫待了五六日，乾清宫那边来了太监传话，今日午膳后他又要被带回阿哥所。
卫答应一反常态，没有哭闹着求乾清宫来的太监，而是亲自打理起来胤禩的衣服用品，最后强撑着身子下厨做了一顿午膳。
吃完饭，胤禩刚踏出翠微宫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了凄惨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最终将他淹没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卫答应没了。
康熙得到消息后，沉思了良久，下旨以贵人的位份厚葬卫氏，并许八阿哥胤禩在翠微宫守灵。
卫氏的离去并未在后宫掀起波澜，偏僻的翠微宫里只有孤零零的几个宫人，陪着胤禩一起守灵。
胤礽踏进屋子时，被里面的寒气惊住，虽然已经四月了，但是倒春寒依旧冷进骨子里，里面竟然没有生一点炭火。
“伺候的人呢？没有炭火就算了，连杯热茶都没有！不想伺候了直接去辛者库。”李胜厉声道。
几个打瞌睡的宫人慌忙下跪请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把炭火热茶都拿了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依旧没有撼动胤禩半分，他如同一根木头似的，直挺挺跪在牌位前，只有身前的火盆里没了纸钱，才会弯腰添上一点。
良久之后，才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多谢二哥劝汗阿玛放我回来。”
胤礽坐在李胜搬来的太师椅上，摩擦着手中带着一丝暖意的茶盏，嘴角挂着一个讥讽的笑，“孤还以为你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胤禩背弯的更低了，手里白色的纸钱已经塞满了火盆。
“孤给你个机会，让你可以出去。”
胤禩的动作忽然停住，随后僵硬的直起身子，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看向胤礽，他咽了咽口水，“什么意思？”
“大清之外，大大小小的国家不少，尤其是英吉利佛兰西几个国家，他们本就对大清虎视眈眈，前些年往大清送鸦片的计划失败，他们一直不死心。”胤礽脸上有了一丝严肃之色。
“你想把我驱逐出去？”胤禩冷笑。
胤禩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好似要喷出火来，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是在一直自诩为天朝上国。
而胤礽口中的几个国家，一直被大清视为野蛮之地，即便有些新鲜玩意，也不过是凑巧做出来的，被流放到这等蛮夷之地，他还不如被囚禁至死。
“话已经说到这了，愿不愿意看你自己。”胤礽忍着怒火才没把手里的茶盏摔了。
果然是顽固不宁，他的这些话也只有胤禛和小六信，就连康熙也是盲目的自信，自信世上没有国家能打败大清。
胤礽这些年对上西方那些国家，只能束手束脚，朝堂上下的意见竟一致，不必浪费银子和兵马去对付还不知道在何处的西方国家。
今日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无人知晓，宫里只知道作为受害者的太子竟然去探望了加害者，太子的名声在宫人间又上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