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用刑天刺穿那畜生的心脏,它就能死了!去拿刑天!
桑意被摔了下来,浑身剧痛。他咬着牙爬了起来,眼见着那群人飞奔而去,要将传说中无往不利的神器刑天祭出。他回头摸了摸银狼的头,一面同样用笛子奏起了治愈术,为银狼和谢缘疗伤。桑意的笛子是新的,对方的笛子中有千鹤音轴,本该是云泥之别,此刻却成了旗鼓相当,难分胜负。桑意哑着声音往谢缘那边喊:小同学。
谢缘没有看他。但是桑意却听见了他的声音秘术传音,仍然像平常那样温柔,充满了鼓励:小桑,去把你身边那把长刀捡起来。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你跟着我的样子学就可以了保护好我们的小狼,它是我给你的聘礼,还记得吗
桑意果然见到眼前有一柄长刀,他将他拿了起来。他是药修,这辈子从没拿过刀,可听了谢缘的话,他无端觉得,这样做是有理由的,也是他能办到的。刑天化为同样的一柄长刀,桑意死死地盯着,在它刺入银狼的身体之前准确地挥开了,大口喘着气。他的动作仍旧十分没有章法,桑意竭力在一团乱麻的思绪中镇定下来。
跟着我学。
不用担心,我在这里。
跟着我学。
那边谢言看见银狼被放到,剩下的一点兔子胆也回来了,凤歌倒在一边昏迷不信,但他至少站了起来,同样祭出了自己的武器,与谢缘不断斡旋桑意分神去看时,发觉刚刚谢缘对阵凤歌时压倒性的碾压与摧残的气势不见了,谢缘仿佛在做给什么人看似的,用了十分奇异的一种方法他没有使出法术,谢言的武器是剑,他的武器亦是剑,但桑意从没见过那么诡谲的身法与步态,险恶万分的剑阵涌来,他也不过是轻轻一躲,跳开后便利落地再次刺出,如鱼得水。
这是完全靠着技巧与剑术功底所呈现出来的打斗场面谢言拼命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可连谢缘的衣角都没碰上,谢缘则一剑不落,次次割裂在他身上,将谢言的喜服割裂得支离破碎,最后衣不蔽体,大片的伤痕暴露在人前,触目惊心。
那种用剑的方式桑意没见过,他隐约晓得这应当是凡人的招式因为寿数短,容易受伤,没有法术,故而用技巧与力量发挥武器的最大作用,需要成年累月的练习与实践。那是杀人的刀法实实在在上过战场的刀法,他没见过,可是格外熟悉。
就好像此刻在山门前大开杀戒的不是谢缘,而是他自己一样,他有过这样盛怒的时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只为与某个人并肩。侧躲,斜劈,横档桑意不自觉地开始模仿谢缘的路数,最后惊讶地发现自己仿佛生来就会用长刀一样,模糊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中,他望见自己站在一个木武童前面,听着一个女人的教导,他叫她一声师父。
你的刀法是少城主手把手教出来的,但还缺一些东西,他教了你保护自己的刀法,现在我来教你杀人的刀法。
我以前不曾发觉,现在才觉得,你和他真是非常像,逮着某个人不放手一辈子都要跟在一个人身边这一点像,以对方的爱恨喜怒为爱恨喜怒也尤其像,有时候我看着你练刀,会觉得那是少城主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