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带着笑意看着他们,桑意一时紧张,鬼使神差地配合他吹了起来,一开始吹得不成样子,因为不晓得节奏与旋律,一会儿后他听出来了,是谢缘之前赖着要听的《凤求凰》中序曲的一小段,缠绵悱恻,悠扬婉转。
桑意低声道:你是不是又占我便宜,小同学
谢缘捏他的脸,笑道:不许赖皮,这可是你自己吹出来的,我就当你跟我表白了。他们不在北斗山中,这家老板亦是个逍遥自由人,最好看热闹,他毫不避讳地在他颊边轻轻一吻,而后挽着他的手,一并跨上了银狼宽厚温暖的脊背。银狼无翅,然而腾踏空中仍旧如鱼得水,还十分稳当。桑意俯身将脸埋在银狼松软厚实的皮毛中,感叹道:真好,一点也不晕,好像躺在家里的榻上一样。
谢缘道:真像那样一般,还能在这小畜生崽子的脊背上做些别的事呢。
桑意瞅他: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谢缘抿起嘴不说话,只是笑。桑意爬过来往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而后就伏在他肩头,安稳地睡了。谢缘抱着他,百无聊赖地替他梳理着发间凌乱的发丝,伸手挡在他眉前,等待着刺目的朝霞散去。
北斗仙境并不大,他们到仙境边缘的距离,远抵不过从北斗到昆仑的距离。各方宗派划分势力,北斗的边境则终止在一方寻常仙家市镇中,里面的人多数都是杂灵根,有那么几分仙骨,却与凡人无异,只快快活活地享受着上天赏赐的长生。桑意之前来过一次,熟门熟路地带着谢缘找到了下榻的地方,要了一间房,顺带着询问伶俐嘴快的老板娘:请问咱们这最近有穷奇宗的人来往吗
穷奇宗那不是南边那个鸟不拉屎的宗派么没有,他们怎么敢来最近咱们这安稳得很,哪来的穷奇宗。仙爷,新酿的荔枝冰粉酒来不来一两老板娘飞快地回答了,而后推销起自家的酒水来,顺带着打个尖不菜给二位爷送上去哎哟这位仙郎生得可真是好,不知可有人家,我跟你说我那个闺女
桑意不知所措地听着,求助似的望了谢缘一眼。他本来就不擅长与外人打交道,遑论接下老板娘板儿如此伶俐的一大段话。
谢缘立在桑意身后,揉乱他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肩膀,商量着:荔枝那个酒,咱们喝一点好不好
桑意镇定了一些:嗯。
饿不饿,点四个菜一盆汤送上去,两个你喜欢的,两个我喜欢的,汤要我们都喜欢的,再切十斤熟牛肉去喂狼,好不好谢缘问。
桑意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