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场子推了,喝一点不妨事。谢缘亲自给他斟了酒,送到他唇边,温声道:不要怕坏嗓子,往后不唱戏了,你照样是我谢家的人。
桑意有点无力,他有点想为这一世的自己辩解,他不是为那点打赏和月钱才唱戏,而是因为喜欢。他看了系统给他的个人资料,虽然中间为了帮谢缘打理南楼和其他戏园子而暂时搁置,但这大约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由自己选择并热爱的事物。
然而谁有钱谁最大,谢缘是他的金主,桑意就听话地喝了。两杯酒后,他连站都站不稳,总是往谢缘那边倒,不小心碰到谢缘时便立马抽身回来,而后循环往复,像一个被人推搡的不倒翁。谢缘看了他半天,后来哭笑不得地将他直接拉到了身边揽着:你最近是怎么了这点小酒都喝不得
桑意面颊上浮现出两团红晕,迷迷瞪瞪地望过来,眼似秋水,中间带着浩浩荡荡的雾气。他一声不吭,用微凉的指尖碰了碰谢缘的手:请爷饶恕。
讨饶的话都不晓得怎么说,你这个人啊谢缘注视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你若是能同别人一样会撒些娇,前路未必会在我这里。
桑意抿着嘴唇,视线冷淡地投向别处。
谢缘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而后松开他,笑着帮他把剩下的酒挡了:开个玩笑罢了,乖,不喝了,回去醒酒罢。
宴毕,桑意浑浑噩噩地被人送回了家,连给自己灌醒酒汤的人是谁都不晓得,只晓得自己是被什么人抱回来的。系统在他耳边大呼小叫,他也没听见。睡觉睡到一半,他头痛欲裂,却又被人声吵醒了,依稀听得是什么人在吵架。
他睡在一个自己不大熟悉的地方,但是心头有一种意外的安宁。床褥是半旧的,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好似他久别重逢的家。
外面传来谢家老管事激动的声音:你回去跟爷说,小桑醉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叫他!
来人的声音很平淡,例行公事一样的口吻:还请桑公子过去一趟。
桑意慢腾腾起身穿衣,又给自己灌了许多水,这才显得脚步没那么虚浮。他推开门,在深夜的冷风中抖了抖,谢过了为自己说话的老管事,催着老人家去睡了,而后顺服地跟着来人上了马车。年轻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却仍然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走罢。
系统:【爱成这样,也是很惨了。】
桑意打了个呵欠:我只是服从谢缘命令办事而已。你说,他现在要我去干嘛
系统:【这么晚了,肯定是要和你过性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