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本来是做个样子,娇惯脾性信手拈来,倒是没想到谢缘会真的抱他起床,还亲自给他穿衣。他抬起头来,望见谢缘眼里闪过些许促狭,当即明白了,嘴里装乖讨饶的话也哽在了一半。
谢缘用手敲了敲他的脑门儿:听没听到
桑意刚想回答,却发觉谢缘神色专注,眼色幽深,却不像是在跟他玩闹戏弄,语调也与平常不同些。他的手从他的手肘滑下来,停在手腕旁边,像平日那样轻轻圈住他的腕骨,看看他愈合得怎么样,而后若有若无地摩挲了一下他尚且还有些疼痛的小指尖,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很痛吗谢缘又问了一遍,平常冷淡稳重的声音听起来甚而有点撒娇与调侃的味道,听到没有啊,总督夫人
听没听到我未曾避讳你,就在这房中让他人查你的秘密,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听到了。
我知道。
桑意觉得有些奇异,他的心跳得快了几分,面上仍然强装镇定,看似羞怯且不经意地凝望着谢缘,等他为自己系好袖口的结。
谢缘放慢了动作,无比随意地道:起了等会先把饭吃了,过来我同你商议一下述职上奏的事,你想要我帮你写,还是你自己写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被查出来吗若是交由我,我可以帮你作伪证,瞒过兵部那帮老油条的眼睛,若是你自己来,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
桑意咽了咽口水。他不知道谢缘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凭借他的直觉去推测。他开口了,声音由于兴奋有些微微的颤抖:我自己来就好了,这些事不劳烦夫君,我可以的。
他们不会查到什么东西,我的身份万无一失。
谢缘微微一笑:你有数也不错,只是你从没有这等经验,还是我看着你写稳妥一些。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你说出来也好,不说也罢,我会帮你。
这句话不用再读其中的隐晦含义,他听后半句便懂了,直白清晰,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地方。
他会帮他,即使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桑意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有太大的波动。他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也有可能没有多想,谢缘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为他穿好了衣裳,又蹲下去给他穿鞋袜,桑意垂头望着他,思想斗争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是在跟你说,这房里还有其他人么谢缘往他这边一瞥,眼神带着一些深意,而后站起身来,往他脸颊边轻轻一吻,留下三个字,宝贝儿。
这房里还有其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