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讥嘲地笑了一下,淡淡道:为什么要恨呢人生不是本来就该这样吗永远住在地下室,永远吃不饱穿不暖,永远被人打骂,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这是他赐予他们的世界啊,剥夺一切交流和学习的权力,过得像地洞里的虫子,却没有破茧成蝶的机会。
上辈子听到他被判死刑时,她的记忆已经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遗忘了许多,可还是想立即冲回国内,亲口跟他说句活该。
人间不值得,但他死了也应该。
一滴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落,她抬手擦干净,拍拍他的肩膀。
你去睡觉吧。
她还有太多计划等着完成。
周士强并未听出她语气中的异常,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屈膝跪在水泥地上。
看着这块灰色的地面,他的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愧疚、自责、痛苦、怨愤全都浓浓的掺杂在一起,以至于他面色狰狞,五官都变了形。
我不是故意这样对待他们的,这不是我的初衷
他不知在说话给谁听,声音沙哑压抑。
苏千妙微微皱眉,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抚摸那块貌似普通的地面,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特殊之处。
周士强却像触电似的,猛然推开她。
她猝不及防,后背撞到铁架床上,脊椎骨疼到发麻。
动静太大,把尼尼都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向二人。
周士强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仓皇离开,走到门边时又狠狠地交代了一句。
你们老实一点!
要是出去,那就全完了。
铁门上锁,苏千妙痛得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尼尼连忙下床问:你怎么了
看着他担心的表情,苏千妙摇摇头,集中注意力看向眼前的水泥地。
第一天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周士强似乎对这块地有很大的执念,每次情绪崩溃的时候,要么对着那里道歉要么拼命磕头,怎么看都不正常。
瞥了眼铁门,周士强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的。
她揉着后腰站起身,走到那块地上仔细看。
尼尼好奇地跟过去,她说:你站在这里跳两下。
尼尼很听话地跳了两下,歪头问:我们在玩新的游戏吗
她嗯了声,手掌贴在地面,感到非常轻微的震动,下面似乎是空心的。
尼尼太轻了,对于坚固的地面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她的腰又受了伤。
苏千妙回头张望,视线定格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让尼尼帮自己一起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