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出两步,声音更清晰了几分。
苏源脚步一转,走向门口。
抽出门闩握在手里,苏源猛地拉开门。
“诶呦!”
伴随着痛呼,一团黑影滚了进来。
苏源定睛一瞧:“杨牧,你怎么来了?还蹲在我家门口。”
杨牧捂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胡乱掸了掸身上的灰:“我想来跟教习要一份书单,敲了许久的门屋里也没动静,我还以为教习出门了,就想着再等一会儿,等您回来了再说。”
苏源不禁扶额,他在自习室,自然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旋即侧过身:“进来吧,想要什么书单,做什么的?”
方才蹲得久了,杨牧左脚麻了,走路一瘸一拐:“我打算准备考院试,又不知道该看哪些书,就想来问问教习的意见。”
苏源反手插.上门栓,思忖几秒:“你随我进来,我写给你。”
杨牧喜上眉梢:“多谢教习!”
苏源笑笑,领着杨牧去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杨牧的脚步明显慢了半拍,眼神飘忽不定。
苏源不由好笑:“放心,今天不考校你,拿了书单就回去。”
杨牧下意识松一口气,但还是要面子的,强行挽尊:“学生没有,学生只是脚麻了。”
苏源抬手推开门,不走心地应着:“好好,随我进来。”
杨牧走在苏源身后,看向前面那人的眼睛里,是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尊敬与孺慕。
谁能想到,苏源初到书院那日,杨牧还曾嘲讽刁难过他。
如今这般变化,也算是洗心革面,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虽说院试已过去四五年,但谁让苏源记性好,硬是把当初看的那些书都默写了一遍。
书单交给杨牧,苏源叮嘱道:“并非让你只看这些书,书斋若有合乎心意的,只要是对院试有帮助,都可买回去翻阅一番。”
杨牧满口应下,把书单小心存放好:“教习放心吧,我一定考个秀才回来!”
苏源将毛笔放到笔洗上,拿巾帕拭去指尖的墨水:“戒骄戒躁,拼一把也不是不行。”
“我有个好友,他曾经也如你一般荒废度日,后来他非常用功,如今已是举人。”
杨牧瞪目结舌:“真、真厉害!”
苏源绕过书桌,拍了拍他的肩膀,微敛的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暗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单看你愿不愿意努力。”
杨牧所有所思。
苏源走出书房:“好了你回吧,再过几日我就要去贡院了,有什么事会试结束后再说。”
杨牧恭声应下,带着书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