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今日,弘明帝以为诚王意识到自己的过错,有心改过,还颇为欢喜,打算满两个月就解除他的禁足。
话未说出,现实就狠狠给了弘明帝一巴掌。
诚王并非有心改过。
他不仅毫无悔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
纵容侧妃母家之人数次陷害苏源,疯马、妓子、甚至派人追杀!
若非苏源谨慎机敏,早就遭了他那庶弟的毒手。
弘明帝满腔盛怒,表面越发冷静。
他并未理会跪了一地的仆从,淡声吩咐:“让赵归进宫一趟。”
福公公咽了下口水,诚惶诚恐地应下,领命而去。
两刻钟后,一肤色黝黑,体型健壮的中年男子踏入殿中。
他俯伏跪拜,声如洪钟:“陛下。”
弘明帝放下朱笔,将信纸交给赵归:“这上面的所有事,无一巨细,查明真伪。”
赵归敏锐地觉察到弘明帝心情不妙,忙双手接过。
弘明帝强调:“你亲自去查。”
赵归心提到嗓子眼,神色愈发恭谨肃穆:“是。”
赵归无声退出,弘明帝再度提笔,奏折上的文字却未入眼。
起初看到急奏的内容,有那么一刻他想将诚王宣召进宫,亲自抡起大棒捶他一顿。
待冷静下来,弘明帝即刻宣赵归入宫,暗中调查此事。
赵归明面上是宗室亲王,私底下却替弘明帝掌管暗部。
苏源是功臣,他绝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以弘明帝之见,苏源言之有据,那信纸上所言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到底证据不完全充分。
对诚王的容忍几近告罄,弘明帝不打算再纵着他。
功臣需安抚,孽子需严惩。
长叹息一声,弘明帝清空脑中思绪,静下心批阅奏折。
直到午时,福公公恂恂出声:“陛下,到午时了,可让人传膳?”
弘明帝颔首。
福公公便让宫人传膳。
用膳在偏殿,弘明帝抬步走下玉阶。
路过龙石,他目不斜视:“把这东西丢进内库,朕不想再看到它。”
福公公在心里为诚王点一排蜡,递了个眼色给内侍。
正要跟上陛下,那内侍蓦地惊呼一声。
福公公正要呵斥,弘明帝已停下脚步,盯着内侍手上的龙石,面沉如水。
福公公一眼望过去,那龙石通体四分五裂,裂痕极深。
弘明帝疾步上前,不过轻轻碰了下,就有指节宽的石块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