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住惊堂木,猛一拍:“王一舟,你可知罪?!”
没等王一舟答话,苏源先开口了,好心纠正的口吻:“曲大人你这不对,应该先问目击者发现凶手的时间地点,他是如何脱身的,以及指证凶手是王一舟的依据。”
曲知府眉心直跳,想说你一个旁听的,哪知道该如何审案。
随后就听苏源施施然道:“当年本官在松江府为官时,不论是命案还是其他大大小小各种案件,都是按照这道流程来的。”
苏源诧异地瞥了眼曲知府:“曲大人为官多年,不会不知道吧?”
曲知府:“本官......”
俩字儿刚出口,就又被苏源打断:“罢了,是苏某冒昧了,不该打断您审案,曲大人您继续吧。”
曲知府:“......”
知道冒昧你还说!
被苏源这么一打岔,他好比那戳破了的气球,气势泄得一干二净。
“多谢苏大人提点,方才本官一时情急,忘了审案流程。”
苏源文雅一笑,不再言语。
瞧着倒像是将公堂全权交给曲知府。
饶是如此,曲知府也不敢放松警惕。
苏源这厮有一千六百个心眼子,比筛洞还要密集。
他越是好说话,就越代表他正憋着坏,最容易趁人不备窜出来咬人。
一击致命。
曲知府心下腹诽,端着表情看向身材矮瘦的男子:“张保,你昨夜为何出现在姚家附近,又是如何发现的凶手,与凶手擀旋从而逃出生天的,以上种种,还不从实招来!”
张保跪在堂下,打着补丁的粗布短打上沾着血,额头更有血痂凝固,瞧着很是狼狈。
“草、草民昨夜出去喝酒,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个人手里拿着把剑,一剑捅穿了姚家的那个孩子。”
“草民当时就吓得酒醒了,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引来凶手的注意。”
“他一路追着我,掐着我脖子想要灭口,草民竭力挣扎,弄得浑身伤才得以逃脱。”
曲知府觑了眼苏源,又问:“张保,你再确认一遍,凶手是不是你身边那人?”
张保缩头缩脑地看向王一舟,眼光触及他那张脸,当即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到衙役身后。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饶了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哦呦真是造孽啊,看着人模狗样的,三岁孩子都不放过!”
“这个张保大半夜出去喝酒,也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是在胡乱攀咬,真正的凶手是他自己呢?”
“猜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猜了,你看张保那屁滚尿流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