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走过来,温声问陈廷章身后只露裙摆的陈娇:小姐恢复记忆了
陈娇淡笑,绕过陈廷章,她看着李牧那张虚伪的脸,问道:恢复如何,没恢复又如何
光凭这个问题,李牧便知道,她没有恢复记忆,否则早就开骂了。
直视她哭红的眼睛,李牧柔声道:小姐若康复了,小姐要走,下官不会强留,倘若小姐依然记不起前事,那小姐便是下官的夫人,夫人要走,总要给为夫一个理由,否则为夫不好向岳丈大人交待。
陈娇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无意探究。
大人今日所为,枉为人夫,我虽失忆,但也分得清君子与小人。大人稍安勿躁,我先回京,待我禀明父亲,再送和离书过来,从今往后,我与大人恩断义绝。
言罢,陈娇再也不看李牧,对兄长道:走吧。
陈廷章冷冷看了李牧几眼,寸步不离地护送妹妹出门了。
李牧望着兄妹俩的背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恩断义绝,他与她有什么恩义
原来的陈娇他不屑一顾,失忆的陈娇,虽然娇憨可人,但终究只是一时幻影。
到了下午,陈娇留在太守府的嫁妆都被她的陪嫁下人运走了,后院人去楼空。
傍晚的时候,李牧从官署回来,去书房之前,他去后院逛了圈。
万籁俱寂,仿佛这里没有人住过,但空气里,似乎残留一丝余香。
从东次间走向内室时,李牧目光一顿。
临窗的榻上,摆着一个精致的针线筐,筐里有只即将绣好的香囊。
夫君,我替你绣只香囊吧,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夫人绣的,我都喜欢。
第103章
马车徐徐而行,走了一个月,在六月骄阳如火的时候,驶进了长安城。
前面拐过巷子就到国舅府了,陈廷章敲了敲车窗。
陈娇挑开窗帘。
一个月了,陈娇已经不会再因为李牧伤心什么,但舟车劳顿,她还是瘦了一圈,小脸苍白憔悴。
陈廷章心疼道:稍后见了父亲,妹妹不用开口,一切有我。
老头子太器重李牧了,他擅自带妹妹回来,老头子肯定要发通脾气,陈廷章担心妹妹扛不住。
一切都因我而起,连累大哥了。陈娇感激地道。
她确实感激陈廷章,陈廷章与原身的感情有违人伦,但这一路行来,陈廷章言而有信,始终以礼待她,没有再强迫与她亲近,嘘寒问暖的,如果陈廷章愿意,陈娇都想与他好好做一场兄妹。
跟我客气什么。陈廷章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