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辰夜的瞌睡顿时全醒了,赶忙跳下床随巫晓出门。
此刻晋斯房间里聚满了人,有晋家的随从也有同行的商人,还有连夜赶来的几名大夫。而晋斯正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呼吸微弱,大夫们把完脉后都连连摇头,“剧毒已经侵入肺腑,再找不到解药,只怕撑不了三个时辰。”
辰夜怔怔走了进来,昨晚明明还跟晋斯吵了一架,怎么转眼他就这样奄奄一息了?辰夜坐到床前握起晋斯的手,而那只手已经成了紫黑色,上面还有一块小小的黑色血痂。
“侯爷半夜出去喝酒了,后来就被人发现倒在门口,也不知是被什么毒物咬到了,请了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晋斯——”辰夜轻声呼唤着,晋斯皱了皱眉,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见辰夜来了,他还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又望了旁边的随从一眼。
随从明白主子的意思,便劝大家先出去等着。人们纷纷惋惜着退了出去,风舜和巫晓也只好在门外等待。
只见晋斯喘息了几声,眼睛又无力地闭上了,辰夜看得心里酸溜溜的。这时随从不禁开口道:“夜少主,我家主子恐怕不行了,请容许小的多嘴几句。”
“侯爷他跟别人不一样,因为他只喜欢男人,也不介意世俗的眼光。所以侯爷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每次你不告而别,侯爷都要派人四处寻你,寻不到你就没日没夜的喝酒,甚至还得了相思病。”
辰夜怔怔望着那名随从,“他真的一直在找我?”
随从叹了一声道:“上次在船上你又不辞而别,那时侯爷发疯似的到处寻你,后来相思病发作还咳了好多血。你看他如今落到这副田地,却还拉着我说想见你最后一面……敢问夜少主,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辰夜颤颤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晋斯只想跟自己玩玩,所以将晋斯对自己的感情全盘推翻。当初他的确对晋斯动过情,也为晋斯的风流伤过心,如今听到这番话既感动又愧疚。
随从说罢摇头退了出去,房内便只剩下辰夜和晋斯。
由于毒素持续扩散,晋斯又开始发烧了,辰夜便将湿手帕敷在了他额上。晋斯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迷迷糊糊地喊道:“别走!我不想再失去你啊……”
“放心,我不走了。”辰夜回握住晋斯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旁。晋斯似乎听到了辰夜的声音,嘴角又浮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回想起两人曾度过的甜蜜时光,辰夜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舍不得,好怕晋斯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于是他凑到晋斯耳边,轻声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
“风舜……就是他……”
辰夜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没听错吧,晋斯在说风舜?但风舜昨晚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压根就没有出过房间啊。只听晋斯又支吾道:“他的蝎子……咬到了我……”
“蝎子?”辰夜似乎想起了什么严重的事,便将晋斯的手放进了被子里。他起身正打算离开,不料晋斯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艰难地睁开眼道:“别走……我需要你……”
辰夜心疼地看着晋斯,俯身捧住他的脸颊道:“我去给你找解药,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你不在,我怕自己撑不住……”晋斯说着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脸颊上的黑色血丝也更加明显了。辰夜心底一紧张又不敢走了,但他若不去找到蝎子的主人,晋斯就连最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思忖片刻,辰夜便贴在晋斯耳边道:“听好了,如果你撑到我回来,我就跟你在一起,再也不离开你了。”
晋斯微微瞪大眼睛,就像吃了一记安心丸,这才渐渐松开了辰夜,但眼睛仍然眷恋地望着他。
辰夜咬牙转身走了出去,那句话他刚说出来就后悔了,因为那只是他为了稳住晋斯说的一个美丽的谎言。
此刻风舜和巫晓还站在门口,辰夜便拉着风舜向角落里走去。巫晓望着他们消失在转角处,嘴角忽然浮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晋斯告诉我,是你的蝎子咬伤了他。”
风舜不解地看着辰夜,辰夜这才解释道:“昨晚咱们一直在一起,我自然相信你没动他。所以我推测,昨夜你哥来过这里,不巧被晋斯撞见了。而晋斯把你哥错认成了你,跟你哥动起手来,结果被你哥的毒蝎咬到了。”
“所以只要找到你哥,晋斯就有救了。今日鉴宝会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赶去会上找人,如果你哥还躲着你,就想办法把他给引出来。”
风舜犹豫着点了点头,想着要去找自己哥哥,他心底又期待又忐忑。
天渐渐亮了,瑞和楼门前的人也越聚越多,为期三天的鉴宝会即将在此召开。商人和看客们纷纷排起长队,在门口领到木牌才能进去。
辰夜和风舜等不及了,只得避开附近巡逻的守卫,冒险从后院围墙上翻了进去。
两人来到老板娘的柜台处,本想查查楼内住了哪些人,不料那老板娘一看见风舜,便笑着打招呼道:“鬼公子昨夜回来得那么晚,今儿怎这么早就起啦?”
辰夜一听话这就乐了,看来老板娘也把风舜认错了,那他哥哥毫无疑问就在这里!
风舜和辰夜对视一眼,“这位是我朋友,赶过来参加鉴宝会的,可我突然忘记自己住哪间房了,劳烦老板娘给我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