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我却把你关在这儿日复一日。他慢慢问。
男人指尖冰凉,轻轻拂过她耳边碎发。江袅低头不语。一个人心底有再多的期许,在这样的反复无常下最终都会被磨光。
并没有听见预想中的回答,裴峥低头嗤笑了声:你不该救我的。
江袅闭目,听他道:我派叶将军前去平藩,五千精兵,若是他能够活着回来,孤便给他加官进爵,卿卿觉得怎么样他一字一句说着,江袅终于有了反应。
女孩长睫颤了颤,她不知男人是否在试探,但面上神色却并未变,只是指甲划入掌心,深深嵌入,最终道:陛下,我想听佛经。
这风马牛不相关的一句话,裴峥却应允了,他笑了笑,道:好。
空蝉一生讲道无数,却第一次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只隔了一个屏风,江袅坐在帝王腿上听着。而外面便是那个风彻神秀的白衣僧人。念珠被食指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上听的分外分明,僧人声音清透,似穿过重重迷障。
江袅垂眸点上灯火,她无事可干时这些微小的举动便成了唯一乐趣。
系统有些看不懂她到底在干什么。
‘空蝉并非任务目标,我劝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它皱眉警告。
江袅低头笑了笑:‘我救了裴峥如今正是情浓之时,可却迟迟无法达到攻略,你可知为何’
‘不过是因为在他眼中我始终逃不出他掌心。’
男人一旦掌握主动权,情爱汹涌滋味便会寡淡,他不是不心动,只是没那么深情罢了。像裴峥那种人,除非狠狠在他心上刺下一刀,才会让他永生难忘。江袅在见他第一眼时便知道,这种人只靠爱意是无法攻略成功的。
系统听她言语,微微挑眉:‘那你要如何’
‘自然是背叛他了,在他心动之时彻底捅下一/刀/,让他只要想起我便觉骨髓刺痛,爱恨难填。’她唇角微微勾起,遮住眸中恶意:‘妖妃与佛子勾结,这个趣闻不是甚是好玩儿么。’她本来就是疯子,这天下最不敢做之事也要一一做遍,如此才不负美色误国。
天早已暗了下来,外面大雨倾盆,侍卫们带刀守在屋檐下。屏风剪影上映出一对人影来。纤细婉约的女子被男人抱在怀中,低头将最后一段蜡剪掉。
屋檐下水滴不绝,顺着刀柄滑落在靴子上,一阵闪电闪过,屋内陡然亮了起来,却并非是天象。桌边的蜡台无意被水袖扫过,倒在屏风上顷刻燃烧起来。
殿内宫女们纷纷惊慌去接水灭火,帝王看着手中书本波澜不惊。
绣了梅花的屏风被烧的一干二净,火光中映出一张苍白又孱弱的面容来,那柔软的唇瓣在火光之下凭添了几分艳丽。
江袅勾起唇角,看向他腕上血色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