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褐色的油纸包:我瞧着将军府的大夫说话间有一副军旅做派,保不准就是个之前随着你外公军队走的大夫,给糙男人治病的,给你的药方子不一定管用,我刚刚去了华鹊医馆问了经验老到的大夫,他给配了药,这药你拿着,有的外敷有的内服,方子在药包里头。
程祈宁垂眸,她的个头比唐尧矮了许多,视线正好对上了唐尧被雨水打湿的前襟。
他今日穿了件玉色的长衫,领口依旧是用张扬的金线绣上了流云纹饰,与他脚下蹬着的黑色长靴上的流云纹饰倒是相互映衬,这长衫被打湿之后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没了威武气派,只剩下了凌乱狼狈。
湿透的布料,隐隐约约勾勒出了一些形状。
程祈宁不敢再看唐尧的胸膛,抬眼看着唐尧的脸,见他原本用一根玉带束起的长衫尽湿,散在脸颊边上,睫毛上甚至都带着几滴晶莹的雨水,想着唐尧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就算她不喜欢他,也有些感动与心软,跺了跺脚: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唐尧嘴角扯开笑:你一向爱美,若是小臂留了疤,日后一定不开心,这药里面也有去疤痕的药。你莫要觉得这药是我带过来的就不用。也莫要担心我,我的身子一向健壮。
程祈宁的视线不免往下划了划,又看见了唐尧胸膛上依稀可见的线条形状,又迅速别开了眼:雨这么大。
雨不大。唐尧话音一落,身子却猛地抖了一下。
程祈宁冲进了自己的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头拿了几块方巾,往唐尧的怀里一塞:你快擦擦。
原本想让唐尧进屋,但是终究还是被礼数束缚着,还是不敢轻易让外男进自己的闺阁,就只拿出了几块方巾,让唐尧快些将自己擦干净。
再不擦,再不擦干净,小心明日就病了!程祈宁见唐尧很久都没有动作,气鼓鼓地瞪了唐尧一眼。
美人薄怒微嗔的样子很是好看,面容又被赤红描金线的灯笼发出的柔光映着,又生出了几分飘渺感,美得像是一场梦。
唐尧只是抱着程祈宁给的方巾笑着看着她,也不挪眼也不挪脚。
程祈宁见他这样,更是气恼:你是被雨淋傻了吗
春秀站在程祈宁的身边,即便站在廊下她也怕自家姑娘淋到了雨,于是小心撑着伞,听着程祈宁的话,春秀有些惊讶。
姑娘向来好脾气,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都是软言细语的,怎么现在对安国公世子这般凶
还有安国公世子不是京中出了名的凶神恶煞吗,可是现在她瞧着,他站在自家姑娘面前的样子实在是服帖得不像话。
程祈宁见唐尧不动,也没了法子,从唐尧的手里夺下了一块方巾,自己踮着脚给他擦着他颈间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