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恰是这几人。
“死者送回家里安葬,多补偿些银子,日后多照料几分其家里人,已经没有家人了的,便寻个风水好的地方葬了,你亲自去办。”
程臬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伤者送去庄子上,让太医看伤,若是有重伤不能痊愈者,回京便给寻个闲职,莫要让人寒心。”
禁军里,除了不受宠的世家子弟为搏个出路外,大多是家境贫寒的,更有不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了。
禁军戍卫皇城,又是皇帝亲系,管的严,里面的佼佼者,每一个都是自最底层慢慢爬上来的。
身手,更是拔尖。
不论出身。
这批刺客,能让禁军里的精英也折了这么多,能拿出这么大手笔的人,不多。
“查。”程臬沉声吩咐了一句,低了头,神色在灯影下,看的不甚清楚。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也需得拿到证据,才能昭告天下。
他这个皇帝,真心愿意追随的朝臣,不多。
这不,就有人想要他的命了不是。
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只能倚靠父皇恩宠,在方家和皇家之间委曲求全的太子殿下了。
“全盛,告诉晏和,按计划行动。”
“是,奴才这便去。”全盛脚下极快的离开了原地,提了灯笼离去,将身上的棉衣,也更裹紧了几分。
冬日里的风,一向摄人的很,今夜里,愈发凌厉了。
已经三年冬日无雪下来了,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冬天了,连空气都干的厉害,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割一般。
这么冷的天,那黄泉路,该多冷啊。
许多人念起,却仍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继续去做事。
权势,一向是人命堆积,枯骨成堆,却依旧有无数人,前仆后继。
而卷入其中的人,不争不抢,便要做了旁人的垫脚石。
苏诺一夜无梦,程臬却并非如此。他只休息了半个时辰,又从梦中惊醒。
他又梦见了母后刚去的那几年,方家送了那位千娇万宠长大的嫡次女入宫。
母后是方家长女,却并非十分受宠,而是被方家为了权势送入了宫中。
但是他那位姨母不一样,她自幼便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纵是嫡亲的姐妹,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入宫便是贵妃之尊,对旁人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恩宠在身了,可是她心高气傲,并不满意。
他的那位姨母啊,总觉得,在方家时,她比母后受宠,便该事事比母后优越。
母后得了父皇真心,她便更该被父皇如珠如宝的护着。
继后的位子,便该是她的。
就连中宫的嫡子之位,也该是她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