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明君,天罚将止。”
不知为何,自瘟疫过去,不过短短几日,流言便已呈席卷之势,来势汹汹,几乎家喻户晓。
让无数百姓生了期盼,也将帝王高高的悬在了上方。
“主子,流言之事,真的不需要属下等人插手吗?”一个藕色袄裙的女子跪在马车上,手上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好看。
矮桌是固定在马车上的,可收可取,十分稳固,所以马车的晃动丝毫不影响其手下的动作。
“不必。”苏诺姿态闲适的靠在一侧,眸色寒了几分,又极快收敛了起来。
她的身后是绣了大红色牡丹的做工精良的靠枕,马车上铺好了极软的毛皮垫子,十分舒适。
“属下来时,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如此言论,一开始还只是毛毛细雨,如今,已经是乌云压城了。”那女子手下动作不停,却是又劝了一句。
有心人凡是静心想一想,便知道,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苏诺微闭了眼,细嗅茶香,语气平静。
“若是可以,添把火便是。”
琉璃在京中,并未随她前来,有什么消息自然极快传了过来,程臬那边,必定也留了人。
流言刚起时,他们不过才刚刚到常熟。
她自然是问过一句的,但是程臬却只是摇头。
这流言,有好有坏。
若是应了,便是吉兆,若是不应,便是民心尽失。
“赌一局?”
那人只是浅笑看她,神色自信。
虽不知为何他十分笃定他的话一定会成真,却也明白,程臬,已经不是当初清心寡欲的太子殿下了。
朝局,应当掌握在有能力的帝王手中。她能护着一时,却不一定护的住一世。
这来势汹汹的流言如今连压都压不下去,若是说这其中没有他们这位陛下的手笔,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信的。
只怕,出手施计之人,已经开始在惶惶不安了。
“是,奴婢明白了。”女子微颔首,将手边的茶杯送到了苏诺唇边,语气柔和。
“主子已经许久未饮过苏八泡的茶水了。”
“你的手艺,从来不曾退步。”
“主子要查的人,去的那处红楼,背后之人并不简单。”苏八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垂眸又接了一句。
“继续查。”
“是。”
另外一架马车。
“阿诺呢?”程臬放了手上的书卷,有些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回陛下,小侯爷先前遣人回了话,说有些疲累,便不过来同陛下对弈了,在自己的马车上休息。”全盛跪坐在马车一角,闻言忙答了一句,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脸色。
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陛下和小侯爷,已经好几日未凑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