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袁媛把叠好的十六枝玫瑰花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把餐巾纸按在她的眼睛上:“别哭啦,蜡烛要灭啦。”
闻溪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张嘴把眼前蛋糕上的蜡烛吹灭了。
“恭喜恭喜,十六岁啦!”费珩大声笑道。
闻溪认认真真地睁着眼睛,一边控制不住地抽泣着,一边深深地看着我们。她似乎非常开心,又非常难过。
在那一刻,我很想抱抱她,跟她说,没事的,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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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问费珩关于陆见深的时候,费珩一开始还不肯说。
“他不至于是要避嫌吧?”我很疑惑。
费珩说:“一方面是……不想闻溪误会,你知道,我们都觉得闻溪挺喜欢他的。”
我想起了闻溪刚来的时候,对着陆见深露出了少见的真心的笑容。
“但主要呢……何凌欣这段时间跟他走得挺近的,而且他们父母是同事,上下级关系那种。何凌欣对闻溪……你还记得的吧。”他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眼神,便不再说下去了。
我懂,我懂就奇怪了。这关闻溪什么事?
“行啦,你心里猜猜就算了,可别多嘴。”费珩拍拍我的肩,背着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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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叶书一说起闻溪的事情。她告诉我说,一个被孤立的人,一旦拥有了一个朋友,就不再是被孤立的了。因为从此,她和这个世界,就有了联系。
“你怎么忽然一下,说出这么深沉的话?”我说。
叶书一故意瞪了我一眼:“那是因为你是个幸运的人,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那你有啊?为什么不和我说?”
“太久啦我都我忘了。但是我觉得吧,你那几个同学,可能有人是有过类似感受的,所以才这么体贴周全,”叶书一说,“现在的小朋友们啊,怎么都这么成熟呢。”
“你才小朋友呢。”我不满地把怀里的抱枕丢到她身上。
“你和我相处的时间不多了,还不好好珍惜,成天仗着自己小就胡作非为。”她掐着我的脸,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那你赶紧走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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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在那张文理分科志愿登记表上,郑重地写下了理科。
毕竟叶书一微笑着说:“我们家有我一个学文的就够了。”
想想以后就要一直和牛顿三大定律作伴,我必须承认,自己还是有一点舍不得历史书上的珐琅瓷器。毕竟,我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算对过打点计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