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我说:“那不是你的错,你又不在场。”
“不是的,”他摇摇头,“我也时常想,如果我在场……是不是真的能救她。我总是这么问自己,所以才不断地想要做到更好……我都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但是,真的,小叶,如果当时我在的话,就好了。”
“你别这么想。”我说。我知道,任何话都无法安慰他,无法弥补那条伤痕。但我很感激的是,时隔多年,第一次有人与我真正谈起她。
“你不知道,她帮了我很多。那个时候,我话都说不太清楚……只有闻溪常常跟我说话。有一次我数学考砸了,没别人知道,也不敢跟你们说。她看见我不说话,就帮我接了开水热牛奶。然后她把费珩的卷子借去誊正确答案,再把自己的给我,跟我说她每一步都弄清楚了。”他缓缓说着。
我们经过了一个观景台,台上有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人正拿着手机在拍照。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正巧那个人回过头。
“啪嗒”一声,那个陌生人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我弯腰捡起,递给对方。才发现那人可能是为了防晒,把自己裹得严实。墨镜遮眼,丝巾围住口鼻。他可能是意识到了我“至于吗”的表情,整个人懵了一下。
我把手机塞到他手上,心想他手长脚长的,可能长得还挺好看。怪不得这么怕晒。
对方没说话,反倒是沈昭笑着说了句“不客气”。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人攥着手机,目送着我们离开。我就当他在说谢谢了。
121
我和沈昭沿着栈道,发现了芦苇海另一边我们未曾去过的一处寨子。这里人烟稀少,住的帐篷看上去都很老旧。
沈昭说他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我就在栈道上瞎转着,盯着碧蓝的海子发呆。
过了一会儿,草丛里传来窸窣的声响。一只棕色的松鼠蹦了出来,它加速奔跑的时候整个身躯都被拉长了。忽然,它在栈道边缘停下了脚步。
“你在找吃的吗?”我蹲下身,问它。
小松鼠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巧了,”我说,“我也是。”
小松鼠支起耳朵,忿忿地抬脚一跺,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这时,我觉得有哪里不对。我回头的时候,一条棕黑色的大狼狗正在五米外,谨慎地观察着我。
我只觉得浑身一抖,还来不及想原来那只小松鼠是看见了它。
我默默地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装作没有看见那条狗。然而,这一招并不是时时都管用的。我的余光里,它直起身,做出奔跑前的姿态。
这下,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