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学完字以后,沈凌就将那些写字的纸拿到厨房烧了。陈芸的老伴死后,那些红卫兵虽然来的次数少了,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看着那些写字的纸彻底烧为灰烬,沈凌才从炉子前离开。
她正准备从空间拿一些绿豆泡发一些绿豆芽,就见郑浩从外面跑进来,姥姥,那些戴红袖章的人来了。
沈凌想起陈芸以往的经历,脸上不由变色,竭力稳住心神道:别怕,你姥爷的书都被他们抄完了,最多就是问上几句。
郑浩小声道:不是朝我们家来的,是冲着隔壁去的。
阿弥托佛,沈凌忍不住学陈芸念了句佛,提起的心不由放了下来。
不到一会儿,隔壁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还夹杂着吆喝声,似乎有人在搬东西。
过了好长时间,隔壁终于安静了下来。郑浩偎依着沈凌,小声的问:姥姥,那些人应该走了吧
沈凌道:应该走了吧!她慢慢的抚了抚心口,上了年纪的人心脏多多少少有些不好,刚才被那些人一吓,心口还有些微微的疼。
郑浩眨了眨眼,姥姥我出去看看。
沈凌也想知道那些人走没走,就没阻拦。
郑浩回来的很快,姥姥,那些人走了。他顿了顿又道,我还听见隔壁有哭声,许是安蕊又被他们吓哭了。
隔壁是一栋带花园的高大洋房,主人许茂山是本市有名的资本家,某场斗争开始后,他家首当其冲,那些红卫兵来的比陈芸家还要勤。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来往原本很少的两家在这几年走得近了一些。
他们家的孙女许安蕊比郑浩大上两岁,因为彼此都没有什么玩伴,所以两个孩子自发的玩到了一起。
许安蕊虽是比郑浩大两岁,但身子比郑浩还要弱一些。每逢那些人来家里抄东西,许安蕊都要被吓哭,然后接着发烧生病。
果不其然,吃过中饭以后,许太太便来敲门,一脸的憔悴,阿芸,能不能借我十块钱,安蕊又病了。
沈凌记得陈芸还有两百多块钱的积蓄,以前也曾借钱给许太太,许太太没钱还她,有时会拿一些家里的东西抵债,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便去拿钱。
陈芸的积蓄分别放在三个信封里,棉被里藏一个,枕头芯里藏一个,咸菜缸里藏一个。
沈凌从里面取出十块钱,想到陈芸记忆里那个娇娇弱弱的安蕊,从空间里取出十个鸡蛋包在手帕里,一起交给许太太。
坐在客厅里的许太太看见鸡蛋时死活不肯接,如今这鸡蛋紧俏的很,留着给小浩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