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漫长的禁锢生涯对于郦闻歌来说,和曾经的轨迹又有什么两样
柏敛桦明白,如果他出声请求的话,郦闻歌或许会答应,但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这个立场去做这件事也不可能忍心。
郦闻歌之前为他所做的事情已经太多,他凭什么要求郦闻歌没有底线的一再退让呢
唉,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暂且顾及不了那么多,还是专注眼下吧。
柏敛桦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而被柏敛桦努力劝说的郦闻歌静静看着柏敛桦许久,则忽然轻轻笑了笑。
他收敛起自己激动的神情恢复平静,继而垂下眸子:好,我答应你,我不涉险,也不沾染杀孽我不会去灭掉那些人的性命,只是让他们受到该有的惩罚。
这样可以了吗
其实,他知道除此之外柏敛桦还在担忧什么。
之前他被柏家众人声讨的时候,有关他的特殊之处,柏敛桦应该也都已经听到了。这些日子柏敛桦一直避而不谈这一点,反倒努力希望能让他多笑笑,不要那么眉头紧锁,然而郦闻歌却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心中苦恼。
柏敛桦或许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这家伙委实没什么心计,情绪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在他这个积年老鬼看来,实在是太容易被看透了。
就算已经接受自己身为鬼的事实,但实际上柏敛桦的认知中,他依然是站在人类的立场,希望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皆好。
就比如前几天,有两个修为尚浅的修士误入了此地边缘,一众鬼物蠢蠢欲动,是柏敛桦一路护着那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莽莽撞撞的离开这里也是他,在事情结束以后,还要傻兮兮的跟自己道谢,说多亏了他身上自己留下的气息,不然说不定镇不住场子,难得享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
和那些因为极度怨恨或者执念而形成的鬼物不同,柏敛桦永远不可能彻底剥离自己曾为人族修士的身份。
也因此,从再次见到自己以后,柏敛桦大约就一直很矛盾。
难怪他害怕自己手上沾血因为一个鬼物无所顾忌壮大自身最好的方法就是吞噬人类尤其是修士的性命。
此时此刻的郦闻歌看起来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刚才的躁郁不安已经全然消失无踪。
可柏敛桦却感觉其实这样的郦闻歌让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对着系统自言自语:好奇怪,虽然自从回归以来郦闻歌一直对我那么温柔,甚至现在还这么好说话,愿意听我的劝解,但我怎么就还是那么提心吊胆呢
也不是怕,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