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疑有他,毕竟一旦牵扯上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不能让他人听见这是常有的规矩,若是有关国事,便是仰崇音愿意留人,他也是不愿的,遂一摆手就让四个侍卫退到屋外,自己则是随着仰崇音迈进了屋内。
却不想进入屋中以后,他明明紧跟着仰崇音的脚步,两个人的间距却越拉越大,眼见仰崇音都快走到书案旁了,他却依然距离书案相隔小半个房间。皇帝意识到了不对,他想抓住仰崇音,却发现区区几步犹如相距千里,他竟然无法靠近,再想转身往房门疾走,却发现这也无用,他好像被困在了房间中央,不论再往哪里走,都像是遇上明晃晃的鬼打墙,位置一动不动。
这种种表现让皇帝想到了仰崇音的身份,仰崇音是国师,布阵这种手段当然是有的,并且极为高明,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竟然会用在自己身上。
顾不上细想,皇帝急切向屋外呼救,然而听到声音准备破门而入的四个侍卫却立刻被国师府的亲卫所制服。
没错,这四个侍卫确实是一等一的好身手,寻常时个个能够以一当十,不然也没有资格贴身保护在皇帝身边,但是仰崇音府中的这些亲卫也不差,甚至因为祖上原因,从功夫路数来说与这些宫中侍卫本出自同源,熟知对方一招一式的弱点,兼之人多势众,从他们出手的那一刻起,胜负早已注定。
至于那个大太监,那就更手无缚鸡之力,早早地被捆起来放在了一边。
迟迟等不来救自己的人,皇帝的心重重沉下去,他愤怒斥责仰崇音这是犯上,仰崇音却神色平淡的反问他:难道陛下没有犯上过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方神色一变,朕既为天子,已是天下最为尊贵之人,难道朕上面还有别人吗
现在自然是没有的,但是当年陛下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可并非如此十九皇子柏言泽,你在先帝缠绵病榻时做了些什么,难道自己已经忘了
柏言泽一怔,自他即位以来,他的名讳已经太久没有人叫过,这时突然听到还有点陌生。
但更重要的是仰崇音嘴里说的那些东西。
你在先帝临终前的那段时间急于上位,因为听闻太医诊断说这种病可急性可慢性,怕先帝的病会连绵不愈,一直拖着皇位不撒手,是以动了些手脚
闭嘴!
柏言泽开始面露慌张,他原本以为这件事除了自己以外,这世上再不会有他人知晓。
仰崇音不再说话,没有继续刺激柏言泽。
当年这位十九皇子虽然有心让先帝早点去死,却又没那个胆量买通太医院给先帝下虎狼之药,更不敢亲自下毒毒杀皇帝,只能一边打着孝心的幌子侍疾,一边在亲手煎药时悄悄篡改该有的药量,又或者在熬制时直接减少一两味药,并不全然按照配方来,试图让药效不全,这样即便先帝一日三遍口服药剂不断,也不会受到应有的治疗就连煎药的时长,他也会故意改动,或增长或减短,想着这样多多少少对人的身体也会产生坏处。
这些小手段既蠢又坏,很难说清先帝的死和这到底有多大关系,又是否占据了决定性的因素,但是枉费先帝在一众皇子中对他最好,柏言泽十分亏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