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退,他有眼无珠高价买了一个品行不端的书生作画的事也能被人谈论许久,说不定以后行商都能被人质疑能力不行。
如今这局面,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富商又急又气,心里真是把夏瑾给怨上了。
眼见着众人情绪高涨,越说越不入耳。
夏瑾终于表态了。
他抬手往下按了按,众人齐齐住了嘴,且看他如何解释。
出人意料的,夏瑾没有先为自己开脱。
他的目光从秦瑜身上扫过,蓦地笑了,只是那笑意未曾到达眼底,他说:在下平生最厌两种人。
忘恩负义的伪君子,趋炎附势的小人。
秦瑜。夏瑾抬头,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呢
满口胡言!秦瑜气急败坏,怒瞪夏瑾,讥讽道:莫非是我揭出你真面目,你狗急跳墙,胡乱攀咬。
夏瑾被人指着骂,面上也不见恼色,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秦瑜口中所斥之人并非他一般。
他一扬手,宽大的衣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青衫飞扬,单手轻点秦瑜,何谓清高,清高一词,寓意纯洁高尚,不慕名利,不随大流,不同流合污。
我不偷不抢,坦坦荡荡,行为做事光明磊落,又如何担不起清高一词,怕就怕有人清高不起,又想故作清高。
人在做,天在看,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定断,不是你秦瑜空口白牙一句话定人生死的,因为
你、不、配!
夏瑾!!!秦瑜怒喝,没想到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夏瑾竟然还能狡辩。
哪知他还没想好反驳之词,夏瑾又有动作。
我夏瑾行事向来讲究一个缘法。顿了顿,夏瑾从怀里拿出全数银票,摆在木桌上,今日卖画本是因为在下亲事将近,不得已为之,没想到引来诸多波折,但万事随缘,之前买了画的客人,若是想退,只需把银票拿回去,画还我即可。
夏公子何必如此。有人讪讪劝着。
因为夏瑾的从容不迫,举止言谈太给人好感了,要相信这么一个人是伪君子,除非拿出确凿的证据,否则要否定他真的很难很难。
就像夏瑾之前所说,他的为人不是秦瑜一句话能定夺的。
秦瑜还没有那个资格。
对比夏瑾从始至终的大气从容,反倒是衬出了秦瑜的锱铢必较,步步紧逼。
不知不觉,众人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夏瑾没有与他们过多纠缠,见没人退画,他又重新收回银票,笑曰:在下夏瑾,明水村人士,若是日后有人后悔了,尽管来寻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