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看似调笑,实际上语气森森。
宋煋拧眉:宋先生乱说的什么浑话。
宋文律捏捏他薄薄的耳垂,知道我是在说浑话,就别总对她那么关心,认真说起来,你们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两人站在病房门口低声说着话,走道上是来来往往地是面带疲惫的病人家属与麻木漠然的病患。
隔壁病房内突然爆发出道声嘶力竭的哭嚎声,大人悲痛欲绝的哭喊跟小孩子无措惊慌的哭啼,有医生跟护士慌乱地跑进病房中,宣判了又一个人的死亡。
死的是个老人,儿女双全,子孙绕膝。
没多一会儿,隔壁病房内便又进去三四拨人,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十几个人堵在不宽敞的病房里,对着病床上的老人哭泣,哭着哭着,有人便不经意把话题扯到了钱上。
下葬的钱,出殡的钱,老人这么多年来攒下的家底,还有政府给的死亡补助金。
怎么给,怎么分,十几口人话都说不到一处,有孝心的骂没孝心的不是人,没孝心的怀疑有孝心的生前伺候老人是不是已经偷偷拿到了好处。
人死如灯灭,这活着人感情都还没被时间磨平了,钱之一字却提前给他们递了把刀,把那点情分斩了个干净。
下午沈翠翠身上的药效一过,醒来就在病房里见到个人。
对方穿着得体的西装,看着就像是电视里头演的上流社会人士的打扮。
沈翠翠面上有点儿惊讶,又有些慌:你是谁路元呢
对方笑了笑,金丝镜片背后反射出道精明的光,矜持道:沈小姐好,我是一名律师,姓陈,你喊我陈律师就好。
沈翠翠呐呐道:陈律师找我是什么事
陈律师微微一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份文件说:我是来给沈小姐送这次车祸事故里您应得的那部分赔偿金的,想来沈小姐还不清楚,陈某就是负责您这起车祸事故中的上诉律师,我这里还有几份肇事方的赔偿合约,您所得到拥有的是这一份,请过目。
沈翠翠识字不多,却从合同上看到了路虎两个字。
这是我老公的
陈律师说:没错,这份是属于您先夫的那部分赔偿款。
沈翠翠又往下看,赔偿金额阿拉伯数字2打头,后面五个零。
她倒吸口气,缝针的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过这会儿沈翠翠从脖子上涌上一股红润,睁大眼瞅着上头那笔钱说:这上头写的二十万,都是赔偿金
陈律师点头:路虎先生的赔偿金额加上肇事方对您理赔的精神损失费加起来总共有三十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