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心中一沉,面色更加凝重。
他从来没听说过博果尔不喜欢喝普洱,每次他备了,他都喝的很痛快,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博果尔对奴才发怒,还是当着他的面儿,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不喜欢喝就让他们换了别的来,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顺治试探着说道,“那给你上些龙井吧。”
“我也不喜欢喝龙井!”
博果尔对着顺治竟然也没好脾气,“我最喜欢君山银针了,皇上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皇上这么不在乎我,这些奴才怎么敢这般敷衍!”
博果尔这话一出,别说顺治了,屋里的所有人都发觉了不对劲。
顺治给林升使了一个眼色,林升会意的出去叫人请太医。
“知道了,以后都给你上君山银针,”
顺治好脾气的哄着,“看折子看累了就休息休息,过来躺一会儿吧。”
博果尔将手里的笔一丢,也不管笔尖在折子上划过一条黑线,径直起身就要往外走,嘴里高声道:“就知道皇上嫌弃我,那我还在这儿惹人嫌干什么,我要去跑马!”
“大中午的你跑什么马,”
顺治赶紧过去拉人,“再说了,就宫里那小马场,能跑什么,等过些时日我带你去外面跑。”
博果尔还是闹个不休,非要出去不可,顺治无法,只能叫人将他给绑了起来,丢在了床上。
李太医赶来的时候,博果尔已经过了那股子兴奋劲儿,眼神迷离的蜷缩在床上,也不吵也不闹,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顺治面黑如铁,立在床边,李太医请了个安之后也不管顺治,径直叫人将博果尔解开,认真的诊脉。
“臣听说襄亲王已经用了两次药了?”
李太医有些不敢置信,“昨日臣明明白白的叮嘱过,那药一日最多用一次,不到襄亲王难受的时候不能用,怎么就用两次了?”
顺治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如今看着弟弟仿若呆滞的模样,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贵太妃!
这哪里是在救博果尔,分明是想要他的命啊!
“现在应该怎么办?”
顺治沉声问道。
李太医咬牙道:“皇上,臣本想着用最少的药量先维持着,再细细寻找最稳妥的方法,可如今这两剂药下去,却是拖不得了。这秘药是决计不能再给襄亲王用的,只能现在就立刻断药,熬上几日再看。”
有句话李太医没有说出口——
不到一日的功夫吃了三剂药,便是赐死,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剂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