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颇为豪气地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武将们也跟着喝了,众人重新坐下,有人气闷道:要是没有大人的话凤城早就破了,真搞不懂这样怎么还有错了
唉!隔墙有耳,千万别这么说。顾言之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苦笑道:我的情况有些复杂,但无论如何,若是我在京城失了势、没再回来这凤郡,各位兄弟便好自为之,切莫对外说曾与我宋某人交情深。
大人此话何意!严守成打了个酒嗝,虽然脑中隐隐明白这是大人要保护他们,但听进耳中过后仍旧觉得心中不爽利。
顾言之却不再说话,只再次举起酒杯,将自己的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他喝酒时动作豪放,却忘记了原主这个身体其实相当不胜酒力,回去路上顾言之只觉得头晕得紧,要姜钦搀扶才能面前走直路。
不能喝就别喝。姜钦冷着脸,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为贤贤的大仁大义他本可以就此留在大昌,但却没有。
不仅毅然决然地回到宜国受气,甚至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要为别人考虑。但他倒是考虑别人了,谁有能为他的贤贤考虑呢
顾言之嘻嘻嘻地笑了起来,知道老攻又吃了飞醋,干脆扯着他的衣襟将人拽了过来,趴在他耳朵边悄悄道:我没事我就是要所有人都觉得有愧于我,才好行事。
他说着手一松、眼一闭便向后倒去,姜钦手疾眼快地将人捞住,干脆打横抱了起来。
被顾言之这样一闹,姜钦便也气不起来了。
他知道宋仁贤会特意回来一趟就是为了要跟这里的所有人脱清干系,免得连累他人。
姜钦倒是理解这种感觉,他有不少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的下属,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应该也不会想要连累他人。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贤贤是为了他才放弃这所有、回来这里跟所有人撇清楚关系的,他心中便忍不住一阵悸动。
顾言之睡死过去,皎洁的月光在他脸上打上了一小片明亮的光芒,姜钦看着这俊美无俦的侧脸又不由心疼起来。
他这一世过得很糊涂,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追寻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目标。然而自打重新寻到青年以后了无生趣的日子也变得充满生机,多了一个没日没夜都在想念,想要触摸的人,姜钦虽仍旧无心地位权术,但若是只有站在那个位置才能保护青年、令他免受灾苦的话
那这江山,他为他夺了又何妨。
兰馨从远方的拐角处闪身出来,见顾言之晕倒了便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来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