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充斥着油灯昏黄的灯光。那油灯放在桌上,也是古老的样式,圆盏里盛着油,边上探出一根燃着火苗的芯子。居然连电灯都没有,祈月都忍不住要认为自己到了刚刚解放的新中国。
这里显然不是医院,她也没受伤。她明记得自己是被两个打闹的小孩子撞下了山,那可是卧云峰,可她的确没有受伤,虽然有些奇怪,她还是无比庆幸自己的好运。
不知道李悠她们有没有在找她,可千万别给她父母打电话啊,他们要听说自己从山顶掉下来还不得吓死。祈月准备下床去找这里的主人,赶快借个手机或电话给他们报个平安,她可不愿让父母担心。掀开薄被,祈月却吓得差点叫出来,这细细短短的腿怎么会是自己的,呆呆地伸出手,手也是这么小,整个身体都缩小了。可一看自己身上,却还是那件跟旅游团上山时租的天蓝色防寒服,只是对目前的身体来说显得特别肥大。
这是怎么回事?穿越?魂穿?若说是魂穿,她却穿着自己的衣服,是体穿,这么小的幼女身体却根本不像自己的。
网络小说大行其道的今天,这种事对祈月来说并不陌生,可那毕竟是小说,以往看到也不过当做消遣一笑置之,穿越重生什么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就太荒诞了!不,根本不可能发生!
祈月惊慌地下床,急切地想要确定点什么,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确定什么,又该怎么确定。正当心乱如麻之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高大男人推门而入,他看起来斯文儒雅,虽然五官不算特别英俊,却令人觉得顺眼舒服,就像古装剧里出来的书生。
对!古装!
这个男人穿的居然是一件斜襟长袍,头发用方巾束在头顶。这种打扮,有些类似于历史上两宋时期的着装。
“@#%*&#¥!%*@#¥”
楚聿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洗漱了一番,把自己修饰整齐,熬了些粥,作为自己和女孩的晚食。本打算来试着唤醒她,却不料女孩已经下了地,此时正十分惊异地看着他。这会儿她睁开眼才发现女孩的眸子是很明显的淡棕色,非常少见而柔美的颜色,眼是漂亮的杏核眼,整个人娇娇柔柔的,清秀而灵气,真是好看极了。
“妹儿醒了?饿了么?”妹儿,是对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子比较亲昵的叫法。
男人的话类似江南的一种方言,但祈月一个字也没听懂。
“先生,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吗?”祈月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虽然这件防寒服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足够长,但在一个陌生的男子面前,光着下半身,让人很不安。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先生?你认识我?你会说官话?”楚聿有些奇怪地问道,私塾里的那帮小鬼头个个都这么称呼他,村里的人见了他也会尊称一声楚先生。先生,是对夫子和有学识的人的敬称。
“官话?”祈月困惑地看着他,官话大抵是指的普通话,原来这男人是会普通话的,可以交流就太好了,她真担心言语不通。“有什么不对么?”先生不过是对男人的统称而已啊。
会说官话没什么不对。只是,官话却不是人人都会的,只有读书人和大户人家才会专门请人教官话。那么,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或豢养的幼姬?
祈月却没有心思注意楚聿的疑惑,急切地道:“先生,请你快告诉我这是哪里吧!这里附近有电话吗?移动电话也好,我要快点打电话联系我同学和父母!我意外坠崖,他们一定会担心死的!”
女孩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可他却抓住了父母二字。“你有父母?”楚聿脸色有些不好,明明没有铭牌,她的语气却像是从某家里走失的女儿。
祈月觉得男人的问话很奇怪,可她现在没空追究这些,她父亲已经五十岁了,有高血压,如果她的室友将她坠崖的事情通知了她父母,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却一刻也不能耽误了。
“我当然有父母。先生,能把你的电话借我用用吗?我要立刻联系我的同学和父母,告诉他们我没事,不然我父母会以为我已经……我父亲有高血压的,他不能着急……求求你了!”说着已经红了眼眶。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的铭牌呢?”似乎没听说附近有哪家有这么标致的女儿。没有铭牌的女子,被强占了也是不犯法的,所以,有女子的人家是不会轻易让女子出门的,若非要出门,也是好几个人跟着,以免被人觊觎。
“铭牌?那是什么?”
“每个女子都有铭牌,除非是无主的罪奴。”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祈月心底发慌。
“先生,请你告诉我,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