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也回以一笑,他道:阿弥陀佛,确实如此。
少年修者从树上盘腿坐起来,他道:我倒还是第一次,会在这里看见其他人。
齐墨微微一笑,却不搭话。幸好那少年修者也不在意,他道:我是樊阳剑派的弟子,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不如便做个朋友
齐墨微微颔首,道:好。
那少年修者坐起来,撸了把下摆,缠在腰上,拿着玉佩道:既然你我已经是朋友了,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齐墨微微摇头,道:不知道。
我告诉你,少年修者本来还说笑嘻嘻的,可是等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却忽然变得面无表情了:这是我未婚妻与我的订婚之物。
齐墨:嗯。
我与她,本来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可惜我天资不好,家族一夕之间又被屠尽少年修者面无表情道:既没了高贵出身,自己也是个不成器的,我那未婚妻与我解除婚约,倒也不是什么做了错事。
齐墨心知他此时此刻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因此也便没有多话,只是安静待着。
我第一次见她,那可实在是个美人儿。少年修者的目光缓缓垂到了齐墨脸上,他被晃了晃眼睛,一时恍惚,道:可惜,要是我先看见了你,便不会觉得她好看了。
齐墨:
少年修者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歪了观点,他自顾自地继续道:可那时候看见她,却觉得她真是好看只觉得我此生,约摸都未曾再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儿了。
她心中有怨,我是知晓的。她是谁少年修者歪了身子,他靠着树,轻轻道:她是谁
她是天之骄子,江家家主独女,天灵根,还有那般美貌。少年修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葫芦来,咕噜噜的灌了几口酒水,醉醺醺地道:倾慕她的人排起队,能从樊阳剑派演武场,一直排到那山门外。
我算什么他又端正地坐起来,这句话里居然还带着点委屈的意思,他看着齐墨,眼眸明亮,道:和尚你说,我算什么
齐墨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继续了。
我是个笑话。
他又重新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道:我是个笑话。
宁家尚在的时候,我宁不流是个纨绔。
如今宁家没了,我便成了笑话。便是这一个名额都是我一个头一个头磕着,从山门处跪到了掌门前,求他给我的。
他声音里带了点疲惫。
葫芦从他怀里掉下来,齐墨伸手接住。
里面还有晃荡的水声,葫芦没有塞塞子,里面的酒液撒了齐墨一手,却只有清甜甘冽的香气,几乎与周围的气息融为一体。
宁不流看着他,幽幽道:那是我的酒。
齐墨道:我知道。
宁不流问:你当我是朋友么
齐墨毫不犹豫,道:自然是的。
宁不流笑了一声。
他伸手抱住树,打了一个酒嗝,看着齐墨,撒娇一般地道: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你喝一口。
齐墨没有犹豫,他拎起葫芦,喝了一口里面的酒,脸上几乎是立马泛出了红晕。
宁不流眼睛都要瞪圆了,他愣愣的,打了个嗝儿,道:你们和尚不是不喝酒的么
齐墨摇摇头,道:并非如此,佛门弟子可以饮酒,也可以食荤。
这些规矩,一般都是凡世的和尚要守的戒律,一是为了静心明神,一是为了驱逐体内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