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果然安静下来。
他意识朦胧,却还记着似乎要回答一个问题,断断续续地嘟囔,回巫山......将赤央葬了......再找个姑娘......
找个姑娘做什么
找个姑娘......成亲......
无人再说话,房间再度恢复宁静。
越辞归睁眼望着房梁上四处罩着蛛网的横木,苏懿那句话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他心底。
苏懿言他今晚与往日不同,确实如此,因为他也想知道自己对苏懿到底是哪种心思。
今晚月色很美。
月色下的苏懿也很美。
肌肤相亲,他心生欢喜。
食指上仿佛还残留着肌肤嫩滑柔软的触感,直愣愣地僵着不敢动,窝在怀里的人已然睡熟了,食指与拇指迟疑地靠近,轻捻。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分开,像触碰到某种禁忌。
这个夜晚,有的人一夜无梦,有的人一夜无眠。
阳春三月,空气犹带寒意,屋外清脆的鸟啼将苏懿唤醒。
他睡得很满足,昨晚抹了药膏后烦人的痒意就再也没有影响到他,身体也暖烘烘的。
蹭了蹭脸下的热源,睫毛轻颤,漂亮的眼睛睁开。
面对那一片平整的蜜色,苏懿有些愣神,这是什么
师兄,苏前辈,你们醒了吗该起了。门外锁月小声唤道。
苏懿撑起身体,视野拔高,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越辞归的胸膛睡了一夜!
不是胳膊,是胸口!这人不会鬼压床做了一夜噩梦吧
他略有愧疚的顺着胸膛往男人脸上看去,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
醒了男人的嗓音比平时更低沉些,有些沙哑。
他愣愣点头。
醒了便起吧。
这时门外的锁月也听见了屋内传来的窸窣动静,厨房有热水,姜婆婆已经帮我们准备好早饭了。
苏懿从床上下来,看着越辞归开始穿衣服,上面还有他睡出的压痕,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夜里可冷
他昨夜和衣而睡,越辞归却是裸着的。
男人背影顿了顿,不冷。
苏懿抿了抿唇,这人似乎又变成先前那般寡言少语的样子了。
那我先出去了,昨晚的事,谢谢。
好。
待脚步声走远,越辞归才拧眉看了看自己胸前。
苏懿睡着后并不闹腾,只是却喜欢往暖和的地方钻,压在他胸口上,便再不肯下去。
这倒也无妨,然他睡的位置实在巧妙,呼吸正正好落在那一点,一呼一吸,一热一冷。
像是有一根羽毛在上面轻挠一般,那感觉让越辞归面色颇为怪异。
突然想到什么,他收敛了神色。
穿好衣服,将床单被褥叠好,用来铺床的换洗衣物尽数收进包袱里。
屋外已经传来苏懿与锁月的说话声了。
他推门出去,便看见苏懿拿着水囊匆匆走开的身影。
苏前辈!被抢了活的锁月喊了一声。
怎么了。
师兄,看见越辞归,锁月欣喜地走了过来,然后有些苦恼地问,师兄,你说苏前辈是不是不喜欢我
嗯
锁月嘟着嘴委屈道,我刚才准备去将水囊的水装满,苏前辈见了便说他去,然后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般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