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装饰只吸引了苏懿三分钟热度,新奇劲过去后便无所事事起来。
撩开帘子,倚在车厢门口,他看着男人的侧脸好奇道,昨夜你到底说了什么把那人打发走
越辞归目视前方,沉默不语。
他越不说,苏懿就越是想知道,心里跟有一只小奶猫挠着般,逗得他心痒痒。
道长为何不理我挑着唇角,莫非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得道长生气了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眉宇间神采飞扬,不见半点悔意。
越辞归静静看着他,忽地伸手撑着车厢,俯身逼近。
两人间距离越来越短,直至只能容下一个成人拳头般大小的空隙。
越辞归目光深沉,苏懿勾着唇角毫不示弱。
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蹂杂在一起,酝酿出一种惑人却危险的味道。
气氛一触即发。
从墨黑的眉眼到泛红的嘴唇,越辞归目光闪了闪,移开视线哑声道,你安分一点。
嗯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苏懿笑了,笑得恣意妖娆,道长这话当真可笑,我何时不安分了
道长是指客栈之事,还是灯会那人
越辞归再次定定地看着他,你心里清楚。
不,我不清楚。苏懿摇头。
柔顺的头发随着动作蹭过男人手背,丝滑冰凉,仿佛上好的绸缎。
男人撑着车厢的手紧了紧。
苏懿道,客栈一事可并非因我而起,那些人指责我滥杀无辜,将澜安城之事扣在我头上,威胁要送我去见官!
我皆是忍着怒气没有发作,抬眸自嘲一笑,道长还要我如何。
波光流转的眼眸中充满控诉,却强忍着委屈不肯表露出分毫。
我非是指此事。
不是此事,那就是因灯会那人怪我咯
一股烦躁不知从何处升起,越辞归紧锁眉头,毋要借题发挥,我何曾说过怪你。
可是道长言下就是此意。苏懿不依不饶,那人分明对我的身份抱有怀疑,若不找个机会彻底解决掉此事,后面还不知要生出何种事端。
他反问,我解决后患难道有错
你没错。越辞归道,心里其实在认真思索苏懿的话,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出这句话后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但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解决。
苏懿神情一转,不再如先前那般咄咄逼人,这种方式这种方式是何种方式
他越发好奇越辞归到底是如何摆脱那人的了。
越辞归抿唇沉默。
他便意味深长地说,我相信道长能够处理好,结果道长也确实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凝视着若无其事的人,越辞归目光深邃。
他眼神里蕴含了太多太复杂的东西,让苏懿恍然,有片刻失神。
怎么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难道为了解决昨晚之事,越辞归破了什么原则
马车沿着山道驶向山林间,路上再寻不到行人的踪迹,树林渐密,路面也渐渐坎坷起来。
车轮骨碌碌转着,碾过一块凸起的碎石,马车陡然一震。
因为这番变故,越辞归撑在车厢上的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他反应很快,几乎是立刻就稳住了身形。
但到底往前蹭了一截。
两人间的距离愈发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四目相对,俱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