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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镜次日清晨就出发了。
王小花恢复了跟以往一样的生活。虽然江棠镜不在,会有点莫名其妙的不安全感,不过几天下来也习惯了。
“赶赶工,在少爷回来之前都做好送来。”
陈婶向量了尺寸的女裁缝说着,王小花于是表示不急:“没关系,什么时候做好送来都行——”
对上陈婶扫来的目光,她于是闭了嘴。
陈婶兴许觉得是因为王小花,江棠镜才让她接替了赵管家的位置,于是反过来对她格外上心。话说虽知道陈婶一贯的作风,但之前往往跟自己没多少关系,这会儿让她把那凌厉的眼神直盯着自己好些天,还真是心里犯怵。
“少爷倒也不是没有眼光,”
陈婶走上前来,手指伸出,捏着王小花的下巴,左右扭转端详了一会,她只好说句场面话,“陈婶说笑了。”
“说笑?”陈婶哼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耳垂,“再不留意着点,衣裳做好了穿上,在旁人眼里也跟偷穿姐姐衣裳的混账小弟没啥两样。”
“……”
王小花嘴角抽搐,觉得陈婶说得过分了,她又不是没见过镜子里自己什么样,怎么被她这么说。
“小花姐姐,”
一个小厮在门外敲门叫道:“小花姐姐,宋哥叫你去临院一趟!”
一路快走进了小院,下到地牢,得知事情缘由,王小花惊讶。
“……你为什么不早说?”
“现在说有什么不好?”赵晨晨耸了耸肩,“过两天出发都来得及,我这说得不很合适么?”
可是现在江棠镜不在。
“除你之外,没人知道是哪家宅院?”大姚问道,嗤笑一声,“你当我们几个傻?”
“我只管有事说事,你们要怎么办我可管不着。”
赵晨晨摊开两手,坐在干草堆上,好像自己身处茶楼雅座,是个悠闲的大爷。王小花看向宋玄生,她觉得既然把自己叫来,宋玄生好像已经做了决定。
陈宇也迟疑:“出发就得带上这家伙,谁知道这是什么花招?”
照赵晨晨的说法,有人在试图伪造那张边陲旧图,并因此意外发觉当初绘制原图时,有工匠迭加了秘术,所用的制图秘镜藏于览池一处大户别院内,以这只秘镜观察地图,才能看到图上隐藏的要塞全貌。若无此镜,地图即使已经送到大邑朝廷手里,也并不完整。
“要真想耍花招,我还用得着说?朝廷要是发现地图看不齐全,到时候被追究办事不利的,总之也不是我赵晨晨。”
大姚似乎忍不了了,上去就把他领子攥住揪了起来:“专挑少庄主不在的时候给消息,东将你是不是太配合了点。”
“少庄主不在?”
赵晨晨极为无辜地回头看他们几个,“我怎会知道呢?我在庄里能去到最远的地方,不就头顶上这小破院子,哪能晓得少庄主的贵人行踪。”
王小花却心想,他肯定是故意的。像他这么会讨比方邢大爷欢心的人,现在又可以在院子里放风,套几句话对他并非难事。
而宋玄生此时神色严肃,并没有一点平时嘻哈玩闹的劲儿。
因为这则秘闻是真的,且知道的人并不会多。但他们都到过平仓会,在那里听到了地图秘镜的说法,只是不曾得知究竟下落何方。赵晨晨如果能追到他们夺取地图,那能够知道秘镜的下落,或许也并不意外。
把赵晨晨继续锁在牢室里,几人上了石梯,还听他在后面不咸不淡地说着:“虽说现在还早,不过若是被其他得了消息的人捷足先登,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过这事啊。”
“就这样,”
宋玄生出了外边,神色凝重,“明日出发,今天回去各自准备准备。”
“宋哥,”王小花迟疑,“那山庄这边就无人坐镇了。”
宋玄生在江棠镜不在期间,主要坐镇山庄事务。若是之前,几人一起出动倒也没什么,只是赵晨晨给的这消息虽需一试,却也担心有诈,若是全体出动,恐正中下怀。
“大姚,陈宇,小花,”
宋玄生于是做了决定,“你们叁人,明日带上赵晨晨一起前去览池。大姚,配几副药给姓赵的备上,让他其一不能运功,其二几天内没解药即刻毒发。小花,你这就去挑两个成器的小子一起带上,用得上的时候还能垫个后。”
也只能如此了。王小花于是去向庄中学堂,这个时候,那群半大的护卫小子们,应该还在听先生授课才是。
学堂这边倒是没她预计的那么喧闹。王小花也没工夫想太多,直朝门口走,走近时自门外边见到徐白手中握着一卷书,正值背对门口往那侧走的当口。
“徐先生,”
她快步进了门,才招呼了一声,转身过来的徐白却顷刻面色大变,风一样扑了过来。
王小花猝不及防,被扑离原地时只听咚的一声骤响,站稳后从徐白怀里松开,怔愣过后,回头定睛看着那支钉在身侧墙上的箭,课室里爆出的一波此起彼伏的惊叫也骤然停住,现在一干毛头小子都呆坐原位,傻愣愣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