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回到床上去,用最最老土的传教士开头。贺涵进去得很慢,因为两个人一直在热吻,呼吸交错着同样的薄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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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我还以为你是老手来着……”周凯含着他舌尖喷笑出来,“没创意。等等,别一开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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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涵上来就是大抽大动,且频率比周凯骑乘的时候要快的多,淋在穴口的润滑被磨成白色的黏腻沫子,一半顺着臀沟流下去,另一半沾在贺涵的耻毛和阴囊上,抽插之间啪啪作响地撞着周凯的大腿内侧和会阴,湿淋淋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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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创意,我就想……看着你……”贺涵喘出几个字,下身用力顶进去。周凯搂着他脖子呜咽呻吟,两条长腿死死扣住贺涵的腰,感觉腿间那个被撑开的地方被摩擦得快要起火,快感在微弱的钝痛里反复升腾盘旋,最后像一树烟火直冲天灵盖。他没想到贺涵此时此刻会冒出这么一句,意外的纯情,可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就此当真,想长久地看着他,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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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扳着贺涵的脸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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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做完谁都没劲去洗了,昏昏欲睡中周凯觉得自己脸上又落下许多个微微濡湿的吻。他胡乱在身边摸索了几下,握住一只温暖干燥的手,然后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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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那两百来块成功地拖延了七指一个晚上。门铃再次惊天动地响起来的时候,周凯正在做醉蟹,用浓盐水泡过整夜的肥腴膏蟹,最后一道工序是装罐酒浸。本地做法推崇花雕,但周凯想要更烈一点的,在贺涵的酒柜里找出瓶没开过的金门高粱倒进去。酒不够多,没完全盖住螃蟹,就又加了半瓶vsop,然后把罐子盖好放进冰箱,身上带着熏人欲醉的酒气去开门。
七指夸张地翕动鼻翼:“凯哥,怎么不等兄弟就自己喝上了?”说着要推开他进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哥俩一块喝点儿!”
周凯嘴角平平一扯,是个不太情愿的笑,低声道:“要喝可以,出去喝,家里有人不方便。你等我一下。”他回手拎起机车夹克,想了想又换成半新不旧的牛仔外套。
七指靠在打开的电梯门口歪着脑袋往屋里看。这会儿他不太馋酒,昨晚喝了两瓶二锅头睡到中午才醒,喝到差不多也明白了,住这么大房子的人兜里就两百块现金,谁信?周凯其实根本没打算乖乖给他几百万,不过是在拖着自己。其实零打碎敲的也没什么不好,钱花完了再来要呗,感觉和以前跟着老大混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周凯给得不痛快——再不痛快不还是得给么?等从他身上榨个二三十万的本钱就回家开个小买卖去,麻将馆什么的,养生馆也行,老头老太太的钱好赚。
周凯开出自己的小破车,七指皮笑肉不笑地踹一脚车胎:“凯哥,怎么个意思,兄弟我不配坐宝马呗?”
“那车让中介开去了,说是已经找着了买主,钱到了我马上给你,”周凯面不改色地扯谎。其实家里没有人,宝马也好好地停在陆家嘴贺涵办公室楼下,他只是画出一个虚无缥缈的饼,为了让这个饼再诱人一点还要粉饰一番:“到时候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行啊。”七指一屁股坐进后排,“凯哥,你这车里够腥的啊。”
天还没来得及黑透,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来,在摄像头遍布的、两千五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没有任何办法能不留痕迹地让一个人消失,同归于尽倒是简单,随便找个高架开下去就行,但他已经不舍得去死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愿意和七指死一块儿。贺涵没下班。周凯有点后悔,应该在冰箱上留张纸条的,嘱咐他醉蟹要等两天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