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下人便将嫁妆礼单取来,直接递给了柳浅。
柳浅拿在手中翻阅了半晌,空气静谧的可怕,刘欣然瞄了几眼其中内容,心中连连冷笑。
东西倒还不少,一些刘府陈年不要的破旧物是都给她加上了。
‘啪’,那册子被柳浅不重不轻的扣在桌子上,“我不知道刘府何时穷到这种地步了?连嫡女出嫁都是这种规格,让底下的庶子庶女们心中如何想。”
刘相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亲自拿过那册子自己看起来,看了看后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似乎是硬撑道,“这也不少了。”
“不少?那在座的都做个见证好了,然丫头是相府正经的嫡女,以后出嫁的女儿谁都不能超过她。”
柳浅的话音刚落,程氏和刘夫人的声音就响起,“这怎么可能?”转而发现自己的失言。
“刘夫人就是如此对待子女的?姐姐要是还在世,欣意这庶女出嫁,也不会这般小家子气。”
话不可谓不毒,柳浅这是说刘夫人上不得台面,没有一点世家主母的风范。
刘夫人一时气结,但有所顾忌,只能强颜欢笑道,“妹妹这样说恐怕有些不妥吧,本夫人这些年自认没有对不起然丫头,倒是妹妹常年不在府内。”
“我姐姐已经死了,刘夫人这声妹妹我可担不起。”柳浅低垂着眼帘,不带半分感情。
“你!”
刘夫人自以为修养不错,可在柳浅面前就要差多了,轻而易举就能被激起。
“老爷,妹…她这样说,妾身觉得委屈。多年过去了,妾身打理相府上下自认没有什么大过错,对待子女一视同仁,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
刘欣意也坐不住了,柔声道,“姨娘这话苛刻了些吧,二妹的嫁妆不满意,再商量就是了。”
柳浅半阖的双眸瞬时看着刘欣意,让刘欣意如坐针毡,“长辈说话,小辈何时也能插嘴了。”
刘欣意愣了半晌,有些尴尬。
在相府,谁敢这样和刘欣意说话?
刘欣然其实心里也纳闷,柳浅以往何时如此犀利过,不给人留有余地,什么话都摆在面子上说。
这与她印象中的姨母,当真不一样。
只要刘欣然嫁出去,柳浅在这相府中最后一点羁绊也没了,刘渊已经长大成人足以自立门户。
其实柳浅今日此态,也是镇国公府的态度,或者可以说是受镇国公府太夫人所托,对于刘欣然这个外孙女,或许是爱屋及乌,他们一直是疼爱的。
就算镇国公府已经渐渐退隐,但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
这么多年,关于刘欣然的处境他们多少也是知道些,只能暗里的帮衬着,却无法摆到明面上说,毕竟刘欣然姓刘。他们无权插手刘家家事。
可如今不同了,刘欣然要出嫁了。
“柳浅!今日你是不是过分了些,渊儿回府,我特地为你们接风洗尘,提这些事做什么。”
刘相到底忍不住了,太阳穴青筋暴起,他只觉自己眉心突突。
“刘相爷好大的威风。”柳浅嘲讽的冷哼,而后道,“这些年然丫头受的委屈就算了,今日有些事必须摆到明面上说,当初长姐嫁进刘府的嫁妆一直封存没动,有了然丫头后,姐姐就明确说过,这些会等将来然丫头出嫁,作为她的嫁妆。”
刘夫人担心的事,到底还是来了。
她就怕柳浅说起柳清的嫁妆,柳清的嫁妆价值斐然,其中珍宝无数,这些年她掌握中馈,明里暗里的私了不少,可它数目庞大,几乎占据刘府的三四分财产。
这些东西她也没怎么动,她是想给刘欣意当作嫁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