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一旁的元小恺突然出声,脆生生地叫了声戚大叔!
戚朝暮僵了一下,迟疑地回过头来,有气无处发泄的面孔上笑容都有些扭曲了:怎,么,了
小孩儿神色不变,指了指不远处说:我想吃褚辞哥哥手边的松仁玉米。
褚辞笑呵呵地将端着整盘子松仁玉米坐到了元小恺的身边,笑道:喜欢就多吃一点,反正我和你戚叔不爱吃。
戚叔褚辞哥哥
戚朝暮惊愕地看了一眼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差点喷出一口积余已久的老血。
元小恺在褚辞争夺战中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胜利,但小家伙荣辱不惊地含蓄一笑,抛出了对于某猥琐大叔的致命一击:褚辞哥哥,今晚我想和你睡。
吃得正香的褚辞温柔地点了点头,眼含宠溺地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
戚boss:......
看到没有,活生生的例子啊,小孩儿根本没有表面那么纯良无害好吗
于是乎,媳妇儿被个心机boy拐走了,孤枕难眠的戚boss在床上辗转反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混沌的意识终于脱离了身体,却像是个孤魂野鬼般飘荡到了某个火光荡漾的山谷中。
黯淡的殷红花田里散发着空觉前后的异香,静谧的星辰犹如坠落人间的福音般驱逐着地面上的黑暗,恍惚间,有少年儿童的嬉闹声隐约传来。
一处即将燃尽的火堆旁,戚朝暮穿着一身素黑冲锋衣,熟门熟路地烧烤着一只清洗干净的野山鸡。
一个清瘦的男子从暗夜中走来,康南温纯的脸上尽是充满歉意的笑容:等久了吧,抱歉,我刚才和村子里的族长商量了一下,他说明天就可以带我们去参观的民居,照片什么的就到手啦。
戚朝暮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男子的行程,只是将烤得外焦里嫩的山鸡肉切成小块儿,盛在小碗中递给了他。
康南勾唇一笑,清俊的脸上泛起薄红。
一阵清风扫过,眼前的火光骤然扬了起来,奔涌的火舌将眼前的情景轰然推翻,喧闹的童声与刀戟摩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戚朝暮茫然无助地转起身,身后传来康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阿暮!快跑!快跑!
腥红的红光下,一群笑闹的当地村民小孩儿手里拿着半米长的尖刀,毫无征兆地刺进了康南的后背!
浓重的血腥令戚朝暮难以呼吸,他看到一个男孩走过来,倨傲的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杂质:摄影师嗬,世上最没用的职业!你们曝光了当地居民被毒枭胁迫种植罂粟的新闻后就消失不见,害得我们的父母全部被他们砍断了手脚!血都流干净了!你们现在竟然还敢来!
不等戚朝暮反应,下一秒又是康南的惨叫声,锋利的刀刃已经分毫不差地横劈在他的手腕上!
骨头的碎裂声和血管的爆破声令人毛骨悚然,戚朝暮从来没有这样软弱地祈求过什么,但如今,男人孤立无援的矗立在原地,滚烫的眼泪模糊了整个视线:求你......放了他......
......
褚辞将元小恺哄睡了之后,就揣着砰砰直跳的贼心,偷偷摸摸地进了男人的卧室。
可一进来他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戚朝暮侧身躺着,清冷的月色将他的脸色照得惨白。向来高傲的眉峰紧皱着,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小汗珠。
褚辞眼含担忧地叫了他一声,看男人没反应,于是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
紧闭地眼皮豁然睁开,戚朝暮浑身一颤,微微涣散的漆眸中尽是压抑许久的痛苦与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