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在喉咙里转了两圈最后又被咽回去,他有些无奈地苦笑: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你相信直觉吗应涵没有正面回答。
沧寂眉目生得冷冽,但专注看着一个人时却显得温暖柔和,他看着应涵道:你知道吗每一任的族长和祭司之间都必须有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是一个部族的根本。你将是我的祭司,我相信你。
应涵怔愣,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虽然他明白这个世界体系是这样的,祭司地位尊崇,与族长相辅相成,只受命于族长一人。
但你是我的祭司这样的话听起来果然还是有些奇怪,他局促地移开视线,答应着:谢谢谢,我是想说我觉得聆的脱逃对族中可能有威胁,我的直觉告诉我,聆她不简单,上次焚漠族与栖凤族合谋已经让部族元气大伤,若再发生什么,部族可能
涵沧寂打断他,眉宇间有让人信服的力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今的形势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危急,虽然部族退守澜沧江,从前打下来大部分的地盘都被焚漠族和栖凤族占据,但是部族的神殿还在,祭司还在,战士们还在。五大族互相牵制多年,一直谁也不信任谁,上次的联合是部族的强大让他们感到危机,但如今部族势弱,他们反倒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行动。
应涵聚精会神地听着,胸腔有些发热,沧寂其实是个寡言的人,但却愿意因为相信他莫名的担忧而这样耐心地解释。
要覆灭一个部族远比打败一个部族困难,鱼死网破的代价太大,一个部族承受不起,而再次联合他们互相之间的信任又还远远不够,他们暂时不敢的。沧寂目光平和,极具安抚性,所以你不必忧心,除非短时间内,其他四个部族能够忽然被统一,否则部族不会再遭遇第二次劫难。
他握紧腰间的骨刀,像是宣誓,字字铿锵:我也绝不会允许第二次劫难的发生。
应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连日的自责与惴惴不安终于消退,原文里能够一统五大族的人是眼前的沧寂和五个属性都被激发出的神祭司巫聆,如今巫聆独自败走,短时间内定然无法再找到第二个沧寂,他应该暂时不必杞人忧天澜沧族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受到第二次灾难。
心中大石落下,应涵松了口气,目光瞥向沧寂的脸,犹豫片刻主动开口:这几日,你可还继续失眠
好很多了。
沧寂说话间有迟疑,应涵心下了然,然后动作自然地拿出怀中的榕树叶。
沧寂看出他的意图,出声道:不必
应涵停了动作,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沧寂能看出他眼中仓皇而过的一丝受伤。
沧寂伸出手拿走了应涵手中的榕树叶,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声道:你别误会我是看你脸色也不好,之前的每个晚上要你这样硬捱着为我安神应该也很累吧,我之前没考虑这些,抱歉。
他捻着细长的叶子,定定地看着应涵:我是想,你能不能教教我我自己来。
应涵忍俊不禁,抬眼看他,清冽又温柔的声音里全是笑意:你要自己催眠自己
沧寂不懂应涵的笑点,有些茫然,但还是镇定地点点头:不可以吗
哪有人自己催眠自己的应涵想笑,但看着沧寂认真的神色又笑不出来了。
那好我教你。他的声音像浸透了午后的阳光,又轻又暖。
你看着我的动作。他把榕树叶横在嘴边。
用右手食指、中指稍微岔开,然后轻轻贴住叶片背面,拇指反向托住叶片下缘,让食指、中指按住的叶片上缘稍稍高于下唇他说得很慢,娓娓道来,每一步都很仔细地展现在沧寂面前。
一碰到声乐方面的东西,应涵就十分投入,他忘记了之前的局促,直接凑近沧寂,务必让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展露在沧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