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掉最后一口泡面汤,男人抽了张卫生纸抹过嘴角,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餐了,然后打了通电话,对那一头的人说:
“现在可以来接我了。”
*
几个小时前──
“我不会说你可以放心了。”
虞靳注视眼前抽烟样子异常粗鲁,长得却异常好看的男子。
对方是一名缉毒警。
在他第一次服刑快刑满时,对方主动找上他,希望他在出去之后,做他的线人,配合他调查沉化雨。
虞靳拒绝了,他那时只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不愿意参与这些。
之后缉毒警又来找了一次,虞靳听他侃侃而谈,说追沉化雨这条线有五年了,研究过沉化雨的所有事迹,才会知道虞靳。
缉毒警说,他看过监视器,知道那个伤害案的判决有瑕疵──一个很明显,却被刻意忽略的瑕疵。
当日虽然监视器都没有完整拍到他们两个的正面,沿路的监视器也都出了状况”遗失”部分片段,却有同时拍到他们两个的脚过。
即便两人当天都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却是一个人穿着板鞋,一个人穿人字拖鞋,所以只要搞清楚哪个人穿什么,那个被拍到的背影就能证实是谁。
虞靳对这些始终保持沉默,他不曾回答缉毒警的任何一句话。
然而出狱前,缉毒警还是将他的联络方式交给了虞靳。
结果竟成了他最后的一线生机。
──他在抵达日本找孙侑人的当下,在关西机场就打了通电话给对方,通知对方何时可以抓他。
所以他几乎是删去孙侑人的所有照片后,一过海关就被带走了。
没有人希望一辈子受制于人,他也是。
这是虞靳为自己做的最后一次反击。
“我知道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不过我还是必须告诉你,我不认为沉化雨已经离开国内。”缉毒警拧熄了烟,喝着加了一大堆砂糖的拿铁,漂亮但并不女性化的脸上浮现不悦,喃喃自语,”不够甜。”又连加了好几包的糖包。
“你找不到他?”虞靳无视对方必患糖尿病的糖量,直盯着对方。
“我让小……我有一个专门搞跟踪的人一直盯着他,已经跟了沉化雨好几年,虽然无法掌握他的所有行踪,却是目前国内对沉化雨行迹最了解的人。只要他没说沉化雨离境,我就不会相信。”缉毒警又喝了一口,满意不少,补充道:”无论外面的人怎么传他逃亡海外的。”
虞靳的脸色黯了下来。
缉毒警搔搔头,发现自己太有话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