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珩垂下眼帘,微微笑了,乔广澜看他没还嘴,还有点无趣,自己先上床睡觉了。
路珩也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听着近处清浅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他又忍不住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
月光从窗帘的后面透过来一些,将宿舍里的一切都映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范志波的帘子将他自己围的严实,这正合路珩的心意。
他探过两张床之间的栏杆,把胳膊肘趴在栏杆上看了乔广澜一会,一个念头忽然生出来如果我现在还是一只小熊就好了。
我就可以轻轻从这里翻过去,在你身边的枕头上躺下,等你醒了,让你摸摸我的毛。不用掩饰情绪,不用压抑本性。
那几天的日子真是一次特别的体验,虽然有诸多不便,但却是他一生之中活的最任性的时光。
阿澜对不起。明明想了很多次,等你醒过来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两个又吵起来了。
路珩轻轻伸手,凭空描摹了一下乔广澜的眉眼,怕将他惊醒,不敢碰到他,又轻轻地说:可是那也不能都怪我,我是真的很生气啊。你小子真是,老是那么不要命你知不知道我多不容易把你给捞回来,结果没有多久又发现你好好地在塔里就不见了。我那个时候,我真是
路珩揉了揉眉心,苦笑:吓死我了。难道我说你傻不应该吗?
他放下手,叹了口气,脸上逐渐浮起笑容:算了,不怪你了。反正你还是被我找到了,认不出来我没关系,我总得让你重新喜欢上我才好呃,不过现在看这个形势,有点难啊是不是?你对我的偏见太大了!
乔广澜呼吸平稳,一半的脸埋在被子里,眼睛闭着,显得比平时乖巧不少。
路珩怎么看也看不够,趴在栏杆上不愿意挪开:人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不应该总是跟你作对我只是不知道你喜欢听什么,如果我不和你较劲逗嘴,你根本一眼都不会多看我。呐,这样,给我一点时间改掉那些你不喜欢的毛病,你也多看我几眼,好不好?只要是你,那么即使一切从头再来,我也认了,反正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不差这几天。
他凝视着乔广澜,眉眼弯弯,目光中却有些惆怅:不说话,当你答应了。
路珩,你说范志波吓成这样正常吗?
第二天下了课,乔广澜跟着拥挤的人群往食堂移动,一边走一边跟身后的路珩说话。他们就算再不对付现在也是一起调查的战友,两个人还是得别别扭扭地一起行动。
路珩道:普通人看见有人在自己身边去世,比较害怕,没什么不正常的照我看,目前的任何事都没有奇怪之处,这几天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把能打听的事都打听了,既没有听谁说见过金英民的女朋友,也没有见他的行为有任何异常。我很怀疑他的死是因为在外面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咱们才发现不了半点蛛丝马迹。
乔广澜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你不了解英民。他的性格谨慎,本事也不差,如果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就算是拼死也会留下一些线索示警。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出事,我一定会查。
路珩道:你对他真是情深义重。
他本来还想加一句看来对于金英民,你了解得很嘛,只不过到了嘴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承诺,又收起了脸上讽刺的表情,把后面的话活生生咽了回去,噎的有点胸口疼。
乔广澜听见头一句话,觉得路珩又开始阴阳怪气了,结果一看,对方的神情自然,不像是故意酸自己,于是道:我和英民的关系当然比你好很多。
路珩咬着牙笑了笑:你说得对,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