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他说得目瞪口呆,觉得裴峰这幅样子和平时反差太大,只是还没来得及解释,裴峰就已经转身离开了,微弱的烛火在阳光下一晃一晃的。
三灾六难?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雾都散了,难道那个妖怪还会出现吗?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杀不了它?裴将军这话,就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乔广澜刚刚下了台子,就被一个人抱住了,他不由微笑,反手在君浵后背上拍了一下,推开他一点:是不是被我帅晕了?
君浵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差点被你吓死了。
大概是残毒未愈,最近又太操劳,他从早上起来开始就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刚才被乔广澜吓个半死之后再倾力一箭,只觉得一阵阵血气往喉咙里面涌,不过当着乔广澜的面,他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乔广澜被君浵捶的一愣,觉得他这个小动作有点熟悉,不过他倒也没多想,上了自己的马:怕什么,我这叫傩舞,俗称跳大神,神婆入门基本功,你们宫里的人真没见识。
君浵眨了眨眼睛:阿澜,你怎么这么凶啊?
乔广澜:啊?凶吗?
君浵道:你不是要宠着我吗?怎么,宠了几天就不耐烦了?之前说话那股柔声细气的劲哪去了?
乔广澜:还真忘了,现在是他男朋友,要温柔。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诚恳地对君浵说:不是不耐烦,就是对着你,实在装不下去了。
君浵一剔眉尖:嗯?
乔广澜:一开始知道你的缺陷吧,觉得你吃了那么多苦,挺、挺挺
他想说挺心疼,硬是没说出来,话到嘴边改成了:挺遗憾的,想着对你好点,后来看你自己也不大在乎这件事嘛,那你让我还怎么着。
乔广澜脑补的太多,一开始看君浵的态度还以为他是强颜欢笑,所以起初的时候小心翼翼,甚至连当面跟他提起这件事都几乎不会,他的性格一向是吃软不吃硬,天生对于弱者比较同情,想象中的君浵本来是个小可怜,结果没想到在一起之后,发现他从内而外皮糙肉厚,脸皮堪比城墙,腹黑好似墨水。
那他为什么还要一个人恶心着自己,在这里冲着这么个货温柔体贴啊!之前简直就像个大傻子。
君浵:这个关于自己行不行梗还要被惦记多久,啊?!
两个人想着想着都很气愤,互相瞪了一眼,共同跟在大军后面,向食人谷的方向冲过去。
早在出发之前,君浵就已经安排好了前后的阵型,带队的将领,在这里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没有他和乔广澜在,大军也依然井然有序地前进着。
裴峰固执地拎着他那盏火光黯淡的灯笼,走在队伍中间,显得又可怜又可笑,颇有些虎落平阳的落魄感,周围的人看了,就也没再劝说他什么。
但走了一小段路之后,一名士兵忽然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雾又开始起来了这一次雾气的颜色,为什么这么
他前面的小队长回头就冲着他的脑袋扇了一巴掌,把说话人的头盔都打歪了,冷声呵斥道:你眼睛瞎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就觉得脑子里一晕,面前人的脸上也似乎多了一层黑纱一样,变得有些模糊。
不,不光是脸变得模糊了!
他豁然把头扭过去,猛地发现周围真的重新升起了浓雾,所有同伴的身影都开始逐渐在雾气中隐没,而且跟每一次的白雾不同,这一回的雾气,是黑色的!